13. 公主知情了(2 / 2)

謝南川的憐憫不會給她。他會恨她,會恨到想她死,隻因這可憐的表親因她而死。

“她沒有出嫁,為何獨自住在外麵?父母無法幫扶,自己無一門真正手藝傍身。謝家大門大戶,怎可能少她一個小院,少她一碗飯。”

薑晏喬的愛意被死亡封住。

她撇開愛意,竟從細枝末節看出了謝南川的卑劣。那溫柔下無可言喻的殘忍。

“她沒有出嫁。日子已經難熬。外頭還有風言風語。是她不堪,還是你們謝家不堪,還是你謝南川不堪?”

薑晏喬在宮中見過很多秀女,不管私底下如何,麵上無一都名聲極好。母後身為皇後,常常告誡她哪怕身為公主,斷然不可胡來。

她認為荒唐極了:“謝南川,她年幼不懂,被未婚有喜拖入深深地獄。你隱而不說的話,是你做錯的事。你背負一身原罪,最後怪到我身上?”

薑晏喬找回自己的聲音,一句句是斥責也是質問。

她不想去弄明白孩子是不是謝南川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宮裡派人將其處理,不會是全無理由。哪怕沒有父皇沒有母後,也會有謝家人,有皇家朝廷一些人,為了讓她的婚事順利而除去何悠素。

謝南川的背挺直著。

他重重磕頭:“殿下,我有罪——”

即便是磕頭,他都和太監宮女求饒不同。他沒有低下他的傲骨,沒有彎下他的背。

他話裡帶著悲涼說:“我負了她,亦負了您。此事與謝家其他人無關,望殿下恕罪。”

薑晏喬哂笑一聲,砸了茶杯,起身拿起劍逼近謝南川麵前。

她很累很累,累到無法繞過佇立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季將軍。

她用儘力氣舉起劍:“謝南川,你是謝家人,密謀刺殺公主,怎麼可能讓謝家其他人不受影響。還是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謝南川沒有抬頭:“若能讓殿下消氣,請。”

薑晏喬舉起劍遲遲沒有刺下。

她和謝南川僵持著。

謝南川還是跪磕著。他並不想為他的命求饒。

到如今地步,知潼走出列,躬身,“殿下,您身體不適,該早早休息。洪禦醫既已來,不如讓他看看手寒發冷的事。”

突然被點名的洪禦醫不得不走出來,躬身向公主行禮。

季將軍的長刀還阻攔在謝南川和她之間:“殿下,駙馬行刺一事有諸多疑點不清。此事需審後再議。”

薑晏喬拿不起劍了。她的手一點點垂下,將劍掉在地上。哐嘡一響,砸得人心一揪。

新婚日,駙馬刺殺公主。議不議,她都將成為笑柄。在徹底成為笑柄之間,薑晏喬說了一聲季靖雲:“季將軍難得話多。”

她轉身走回知潼的方向:“進屋。把洞房裡的東西都撤了。”

知潼:“是。”

薑晏喬回到本該洞房的屋裡,坐在位置上繼續維持一動不動的發愣出神狀態。

洪禦醫把脈,說不出陰陽怪氣的話。他和公主的關係尚且沒好到可以亂說話,乾脆隻說:“公主哀思過度,多喝些熱的甜的。藥方我會寫好,晚上我去熬一方安神。”

知潼陪同著:“謝過洪禦醫。”

宮女們把被褥換了,所有喜慶的紅全換成日常公主在宮中用的那些色,黛粉鵝黃寶藍月白齊全。

洪禦醫不敢說,知潼敢。

知潼和公主細說著:“殿下。駙馬一事交給季將軍,必然要稟告宮中。往大裡算,是該問責謝家。往小處說,隻是公主府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