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靖雲沉默片刻:“……殿下可先換衣。”
薑晏喬手移開,不讓刀碰著自己。她扯了扯內裡:“我裡麵穿了衣服,層層疊疊很多件。將軍能在我麵前換衣服,我怎得不行?”
季靖雲:“我內裡沒換。”
薑晏喬明白季將軍是什麼意思。隻是都到了這時候,她早不在意這些。
連救宮裡的父皇和母後,都未必是真正有意義的事,說不定重來一次就白救。何況隻是脫一件衣服。
她朝著季將軍刻意露出笑:“沒事,下回季將軍可以連裡頭一起換。”
“已是成婚的關係,有什麼可在意。”薑晏喬說得隨性,“要是將軍認為無名無實,回頭我們可以坐實。”
前提是有這個“回頭”。
沒有第二天的薑晏喬許諾著,突兀笑出了聲。
那些諾言,她都能隨意去說。反正沒第二天。
季靖雲收了刀,無言轉了身。他腿繞過酒案,背對著公主坐著。
薑晏喬見狀,愣是從這背影裡看出了“抗爭”意味。她忽覺得自個裡衣都能換了。
“將軍年紀不算小,至今未婚。”薑晏喬在身後,“也沒個心上人?”
她揣測著:“莫非是見多了宮中娘娘的紛爭,對成婚一事排斥?”
季將軍不吭聲。
薑晏喬將自己的外衣去了。對著裡頭的衣服為難了一下。將軍真是瞎擔心,她的衣服自己都脫不明白。
她將外衣放入火盆裡,隨後又猜:“還是將軍身子有隱疾?我與太醫院洪禦醫是熟識。”
“洪禦醫擅長的是小兒藥症,正好適合給將軍看看。”反正將軍一歲半。
季靖雲:“……”
說出的話,終孽力回饋,返到自己身上。
他聽得出公主在調侃,還是沒說什麼彆的,扯開話題:“殿下還要再入宮?”
薑晏喬得不到回應,頗為無趣。她也想再入宮,但她入宮該做什麼?
“該說的都對父皇母後說了。調兵遣將我也無法調動。”
薑晏喬知道再入宮,可以對很多事了解得愈加清楚些。但前提是她往後重來,可以拒絕婚事,可以讓父皇去信她。
“將軍有什麼辦法?”
季將軍:“換套便捷的衣服,我帶殿下去宮門口。”
他說後起身,邁步準備出前廳:“我可調度一隊人馬。”
薑晏喬站在原地:“我做什麼都行麼?”
季靖雲後背對著公主。他停住腳步,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該不該回答,又該如何回答。
其後,他簡單回應:“是。”
季將軍出門,知潼很快拿著衣服進門。
她見到公主已經將婚服燒了,忙上前替公主更換起衣服。
“殿下,將軍在前頭整隊。”知潼不知道公主在做什麼,要做什麼。
宮裡頭剛才的混亂,似乎並沒有結束。公主府終究要插到一件可怕的事中。
“殿下不論做什麼,一定要注意安全。”知潼勸說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薑晏喬垂下眼。
她問知潼:“知潼,如果人不停死後,又能活過來。這時候死沒了意思,活也不過如此。活著還是最重要的嗎?”
知潼毫不猶豫應聲:“是。”
知潼並不是很容易被動搖心神的人。她很肯定回答:“活著重要,好好活著更重要。要是活著不重要,為什麼死了之後會不停活過來呢?”
“這公主府一牆一瓦,既在了,就有用,有意義。殿下活著對我很重要。對陛下和娘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