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將軍謀思中(2 / 2)

方任嗬笑了一聲:“公主知道駙馬的事了。”

他繼續低頭看城輿圖:“左右還是要成婚,不過就是賭氣,不去謝府而已。”

侍衛應答:“是。”

宮裡沒有任何異樣,沒有人來差遣方將軍。一切便可以照計劃行事。

但方任伸手在輿圖上,將一枚紅色人偶放在了公主府與皇宮稍繞遠的小道上:“巡防的人到這裡逛逛,免得宵小礙著公主府清靜。過了申時撤退。”

“是。”侍衛領命退下。

守備司的方任不再看這幅輿圖。他伸手到一旁取下自己的頭盔,徑直朝外走。

門口兩人值守,方任朝著一人說道:“我去一趟司獄。”

兩名侍衛當即拱手應答:“是。”

守備司在京城,負責著京城城門街道各處安危。這一處平日不屬方任掌管。隻是恰好原本管事的武將去年家中出了白事,滿朝都知今年公主大婚,於是他暫掌本處。

季靖雲送嫁,方任職權更高。方任是季靖雲師兄,於情於理接手都合適。

做得好,算是增添一份功績,也為無數武將做一個表率。做得差,他差不多能慢慢退居其後,將位置讓給下方無數想上位的武將。

京城裡關係複雜,每一位可以爭權奪位的武將,身後背景都厚實得很。

他方任,區區娶了一個前大理寺少卿之女的外來武將。提攜他的師傅姚王圖姚將軍,早在多年前就已過世。

方任獨自往獄內走著。

守備司的監獄裡,關著近來京城的鬨事者。這些人有的是偷竊成性,有的是地痞無賴,有的是當街橫行。

他走進獄中,獄頭慌忙行禮,並在前頭帶路:“方將軍。今天公主大婚,這牢裡上上下下,我們看得緊!絕不讓他們有任何鬨事的機會。”

獄頭唾棄著這群小賊:“今天咱們一個人都不放出去。要是放了,這群人指不定要惹什麼麻煩。晚上放開宵禁,有幾個怕是能從街頭偷到街尾,連地上一個銅板都不會放過。”

方任走往深處。

獄頭見狀,臉上神情略微一尬。這裡頭關的人……是姚將軍之子,姚澤,姚大人。

恰好前頭喧嘩,有囂張的無賴喊著:“管事的,我待了幾天了?今是個大喜日子,趕緊給我放出去!”

獄頭訕訕詢問:“大人,那您自個過去?我去門口再瞅瞅,有個想死的在喊呢。”

方任:“你去。”

獄頭匆忙轉身,罵罵咧咧:“你才待了幾天?彆以為我不記得你。偷了東街劉三家裡三串銅板。人劉三腿腳不好,那麼多年坡腳拉貨就為了嫁女兒攢的嫁妝!你全給偷了還敢喊,找死呢!”

他哐哐敲著警告著。

獄頭走到幾乎靠近大門,另一個獄監靠過來,與獄頭交換了眼神,低聲詢問:“方將軍今日那麼忙,還來見姚大人?”

獄頭嘀咕著:“人師傅的兒子,多見見怎麼了。媽的,我還想問呢,姚大人非把自己搞進來,算是個什麼事。”

聲音傳到深處,輕了很多。嘀咕聲則是完全傳不進去。

外頭的喧鬨與裡頭的安靜,兩方形成鮮明對比。

這最裡頭的牢房,乾乾淨淨,甚至擺了一套簡單的桌椅。桌子上的茶和書都不缺。地上鋪設的新鮮乾草一看就是剛送進去,上方擺著疊放整齊的被褥。

坐在椅子上的人一襲白衣,滿是書生氣,又意外眉眼頗鋒。他聽見來人的腳步聲,抬起頭,露出笑意:“方將軍今天忙得很,怎麼現在到我這裡來?”

方任盯著牢中的男人,說了外麵剛發生的事:“駙馬行刺敗露,公主讓季靖雲捆了,塞入轎子一起去公主府。”

“這樣。”男人手將書翻了一頁,卻沒有看書,“她年紀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