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人又如何?難道還要我們給他讓路不成!”
大周朝的路修的比前朝都要窄些,是因為大周朝商貿繁榮,在路的兩旁往往都設立了些商販,久而久之,路就變得窄了。
有好處,自然就會有壞處。譬如說現在,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連兩輛馬車並排行走都做不到。
如今便是這樣的尷尬時刻。
隻聽外麵傳來一陣輕浮至極的叫喊聲,“魏子初,給小爺出來,當什麼縮頭烏龜!”
秦湘透過簾子微弱的縫隙往外張望。
隻見一個身高還成的脂粉公子立在車前,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他穿著一身寶相花紋的圓領立袍,渾身上下都堆著一種柳宿花眠的輕浮孟浪感,脖子上甚至還有些許沒遮擋乾淨的草莓紅印,隻是站著的姿勢有些一瘸一拐,平白添了幾分滑稽。
一瘸一拐,又是相府的。
幾乎不需要怎麼動腦筋,秦湘就猜出來了這是相府的嫡孫蘭曙,一個被養壞了都紈絝子弟,甚至連李千斛都敢調戲的亡命之徒。
樣貌倒是算得上乾淨清俊,隻是隔得老遠,秦湘似乎都能聞到一股果酒的味。
保不齊是醉了,才會來這裡撒野。
大秦氏自然也注意到了,輕輕啐了口晦氣。
誰不知道,因著李千斛的緣故,蘭曙是出了名的敵視魏子初。哪怕魏子初似乎看起來,對這金枝玉葉的公主沒有半分興趣,他卻還是,自顧自的把魏子初當做迎娶李千斛最大的阻力。
不過,秦湘咬了咬唇,蘭曙也算得上歪打正著,畢竟書裡,魏子初確確實實,就是那個迎娶了美豔公主的最終贏家。
“……”
“車夫,你同他說,世子不在這馬車上,這車裡隻有女眷,若是他敢霍然衝撞,當心我讓他親娘打折他的腿——”
大秦氏話音未落,聲便先止住了。
隻見那蟑頭鼠腦的蘭曙,已經大咧咧地掀開了轎簾,半隻高筒靴堂而皇之地登上了轎子,醉醺醺的果酒味和香得人頭疼的脂粉氣一並衝了進來。
他渾身上下都被淋的濕透透的,唯有雙眼珠子還在兀自靈活的轉動。
“魏子初,彆躲了,你給我出來!”
下一秒,他就與轎子上的大秦氏和秦湘對上了眼。
縱然大秦氏也是風韻猶存的美人,可那麼一刹那,蘭曙的視線裡隻有秦湘。
少女身骨立的極正,然而被掀起簾子的氣一吹,微微瑟縮兩下。一身粉藍相間的纏枝蓮花緞裙,微微勾勒出她婀娜的嫋嫋楚腰。
然蘭曙的視線卻在觸及她麵龐的時候,微微一怔,接著便是一個不穩又摔出了轎子。
那是一張比春日桃花還要嬌靨的容顏,青絲繚亂,口唇微張,似乎是被他嚇著了。
縱蘭曙平生所見,似乎也隻有他心裡的朱砂痣七公主能與之平秋分色。可又論眉眼的碧波盈盈,彎如新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