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秦氏和魏親王給了他足夠的愛,可他偏偏像有什麼東西在身後追趕著他一樣,不肯讓他停下半步,一定要達到他的目標才肯罷休。
而這所有的人或物裡,秦湘不該是例外。
秦湘也不能是例外。
魏子初輕輕籲了一口氣。
他麵色和平日裡並無任何區彆,可在他手下過過招的將士們卻都是一個個呲牙咧嘴的表情。
對於這些將士們而言,就像是平日裡最鋒利的刃卷了邊,於是一下子持刀的人都控製不好自己的分寸了。
扁擔上的傷患,比往日多了些。
可是這場動亂的來源,平日裡他們引以為豪的主將,似乎還沒有發現問題所在。
仍是一臉蹙眉的在思索些什麼。
...
平心而論,老天確實對魏子初太過於優待了些。
他繼承了肖像其父的丹鳳眼,挺拔如高山的鼻梁,還有大秦氏岱嶽般的長眉,微薄而粉的唇,甚至一身肌膚縱使整日裡泡著日光浴,也是瑩然的冷白。
哪怕此時在皺眉,眼下的一點淚痣也為他添了些許的柔情。
可這樣的人物,卻是刀山火海裡闖出來的。
是一隻手能將人的脖骨擰碎的蠻力。
秦湘怕他,也是應當。
可早在很久之前,大秦氏要他照顧好秦湘的時候,魏子初就已經把表妹納進了他的人生裡,成了和進入虎旗軍一樣的,必做的事情。
魏子初的計劃裡,鮮少有達不成的。
隻是他忘了一件事,秦湘是個人,而不是物件。
隻要是人,便就是不可控的。
秦湘不願意嫁他。
大秦氏也不願意讓秦湘嫁他了。
魏子初想到這裡,折眉更深了一重。
鳥雀和嘈雜的金革聲混在一起。
須臾的日光閃在他腰間彆著的碧玉柄的長劍上,魏子初似乎有很多把名貴的武器。
因為他是魏親王府的世子,所以旁人眼裡無論是千金難求的名劍,還是有市無價的匕首,他都可以換著把玩。
可也正是因為他是親王府的世子。
他要娶誰,要不要尚公主,決定權並不在他自己手上。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有世子該做的事情和考量,而不簡簡單單是魏子初這個人,所想做的事情。
就比如,在他原本的計劃裡,他可以不碰李千斛,但不能不娶李千斛。
而既然娶了李千斛,那麼秦湘就隻能做妾。
可魏子初想,自己會待秦湘很好很好的,從前有個皇帝許諾給一個美人金屋藏之,他也會願意的。
彆說是一座金屋,他甚至願意給秦湘鑄造一座金子做的府邸,隻要她願意。
隻要她願意。
名不名分的,真的很重要嗎?
魏子初此前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
可那日他去找母親問話,一向對他有求必應,甚至也是極支持他納了秦湘的大秦氏卻對他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