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命丫鬟拿紙筆來,以極其哀婉悱惻的腔調,為三皇子寫了封相思書,最後又寫——“韻兒雖然心已經在殿下身上了,隻是一日不見,相思難舒。盼願來日宮宴上,嫋嫋婷婷中,殿下還能記得韻兒。”
她在信中以退為進,講了自己雖然把名額讓給了秦湘,但是卻是心甘情願,隻是見不了三殿下,覺得相思難耐。
又寫如果有機會,還希望三皇子能為她爭取一個名額才好。
魏韻:“秦湘這幾日不是很風光嗎?搶了我的名額,也要她有福享才是。”
那丫鬟顫顫巍巍地,聽見她的主子如此說到。
——
秦湘這次是一個人乘著馬轎出去的,丫鬟也隻帶了一個杏兒。
日頭稍盛,而馬轎裡還有些陰涼。
她挑開簾子,如玉般的眸微微向外張望。
卻在看到一身玄衣策馬揚鞭的少年時,微微驚呼出聲,“表哥?”
她聲音極其微弱,哪怕連前麵坐著的馬夫也並未聽清。
可是策馬的少年郎聞聲卻停住了馬蹄。
他微微回頭,日光在他的側顏上留下好看的光斑。
秦湘聽見魏子初說,“好巧。”
他聲音清清涼涼的,就如同他這個人一般。
秦湘有些許的尷尬,其實她沒料到魏子初真的會聽見,甚至還特意為她這聲表哥停了下來。
秦湘:“表哥要去哪裡啊?”
她又開始沒話找話了。
魏子初:“紅粉閣。”
紅粉閣?
滿京都最大的胭脂鋪子?秦湘一時隻覺得自己沒聽清魏子初在說什麼。
“紅粉閣?”她又重複了一遍。
魏子初沒再回她,隻是背挺的筆直,坐在馬上又往前走了幾步。
耳根卻通紅。
然而走到交叉路口時,百姓的叫賣聲不絕於耳,一條通向紅粉閣,另一條路便通向秦湘要去的美飾坊。
她撩起簾子,本以為魏子初應已騎馬走了。
兩人的目光卻在空中相交。
空中彌漫著初春的潤濕與燥氣,秦湘一驚,又把簾子放了下來。
隱約間,她似乎疑心自己看見魏子初笑了。
魏子初的笑不和旁人一樣,而是極其隱晦的,似乎隻有嘴角微微向上抿了一道。
等到了美飾坊,秦湘由丫鬟攙著下轎子的時候,滿頭青絲往旁便一瞧,才發現魏子初不知何時也下了翻羽馬,一隻手牽著韁繩立在她身後。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輕輕點了下頭,“我護送你。”
又把韁繩給了旁邊的馬夫。
秦湘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見著他,可看了幾眼魏子初的臉色,清白白的嚇人,她又不敢忤逆他。
隻好說:“多謝表哥了。”
美飾坊,是時下京都裡,最受歡迎的首飾鋪子之一。傳說老板娘是宮裡的妃嬪娘娘,所以開在這寸土寸金的街上,也沒幾個人敢來尋麻煩。
秦湘往往隻逛的起一樓,然而這次大秦氏給她批的經費卻足夠她去最好的一層。
雖是如此,她穿著繡鞋踏進紅漆裝點的木梯上時,還是有些許未曾察覺的局促與緊張。
三樓比之一二樓,人更少,也更空曠。
處處都是些名貴的擺件,珍奇的古玩,彰顯著背後掌櫃的雄厚財力。
可即便人少了,秦湘一上去,卻還是收足了視線。
或者說,這些貴女們和陪貴女們采買的人,並不是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是放在她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