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每每聽到那一聲聲"娘"的稱呼,心中總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心虛。
曾幾何時,李硯濃總是直截了當地稱呼她為“你”,但自那晚以後,她再也沒有對她這個婆婆說過一句“娘”。
現在,她卻如此自然地稱呼她為娘。
這讓她不禁疑惑,難道她吃錯藥了嗎?還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就在裴老夫人陷入沉思之時,李硯濃已經走到她的身邊,目光疑惑地落在她手中的孩子身上。
"這孩子,我怎麼感覺這麼眼熟呢?"
其實,她心裡明白,這孩子和裴青並無相似之處。
這隻是她想要玩弄在場的人,故意拋出的話題罷了。
就在李硯濃仔細打量孩子的瞬間,裴老夫人已經心生緊張。
她本就心虛,再加上兒子先前的叮囑,她立刻揚起袖口遮住了孩子的臉。
"你身上的脂粉味這麼重,要是熏到孩子了怎麼辦?"
這個借口,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儘管李硯濃一身素麵並沒有塗抹任何脂粉。
李硯濃的目光輕輕從嬉戲的孩童身上掠過,徑直投向了沈如枝。
她身姿婀娜,仿佛扶風楊柳,容顏嬌豔如花。
李硯濃唇角微揚,帶著幾分戲謔幾分真誠,開口問道:“這位娘子瞧著模樣真不錯,是咱哪家的媳婦兒呀?”
李硯濃不僅不請自來,還在直接尋了個位置坐下。
裴老夫人的臉色陰沉下來,而沈如枝也同樣心生惱怒。
自李硯濃進門的那一刻起,沈如枝的目光就被她身上的飾物所吸引。
隻見李硯濃頭上的步搖釵閃爍著奪目的光芒,頸間的瓔珞搖曳生姿,手腕上的鎏金鐲熠熠生輝,指尖的玉戒更是散發著淡淡的溫潤光澤。
沈如枝雖然也有一兩件首飾,今日更是特意全都戴上,希望能為孩子撐場麵。
然而,與李硯濃相比,卻如同暗淡的星辰,黯然失色。
她心中的不快漸漸加深,眼中的幽怨之色也越發的濃重,仿佛一池深不見底的湖水,被無情的風吹起了漣漪。
沈如枝不滿和委屈的情緒在眼中交織,裴老夫人試圖用眼神傳遞出安撫。
同時,她的腦海中也在急速運轉,思考著如何巧妙地瞞過李硯濃,不讓她發現任何破綻。
沈如枝的突然造訪,讓裴老夫人措手不及。
她心中暗自歎息,如果李硯濃此刻不在家中,等她後麵回來,就算是從宅子裡的丫鬟奴仆口中得知了沈如枝到來過,她或許還能以親戚串門為由搪塞過去。
沒成想竟然正正好,就撞上了李硯濃回來。
眼看安撫沈如枝的眼神毫無作用,裴老夫人感到一陣頭疼,瞬間束手無策,隻得將目光轉向李硯濃。
“家裡來了客人,你讓人去叫裴青回來招待。”
她倒是想要差使宅子裡的那幾個人,可是她差使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