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枝是真的氣惱了,訴起苦來都硬氣得很,沒有從前那般柔弱可憐的模樣。
她會如此,完全是因為段郎下午來尋過她要生活的銀子,二人擔心被人發現,說話都是匆匆彆過。
想到自己被留在這個宅子裡,就憋屈氣惱,偏偏如籠中困鳥,走不掉,更是氣憤無比。
裴青聞言,才好似恍然大悟,從袖口中掏出銀錢,五十兩銀票塞進沈如枝手中。
還不等他說些什麼,沈如枝便頤指氣使道:“茂哥兒從出生起穿的就是極好的,這五十兩你是叫我省著點,買一匹中等布回來,自己裁一身衣裳出來嗎?”
陰陽怪氣的腔調,叫裴青聽起來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
可是目光觸及沈如枝懷中的裴茂,裴青神情染上寵愛之情,“是我考慮不周了。”
“是我裴青的兒子,肯定衣食住行都要頂好的!”
裴青笑著,手輕輕地在裴茂粉嫩的臉頰上捏了捏,隨後他轉頭看向沈如枝,聲音裡滿是溫柔與承諾。
“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錢。”裴青說著,轉身便往後院走去。
不一會兒,他便從後院回來,手中藏著兩張銀票,他小心翼翼地從袖中取出,輕輕地塞進了沈如枝的手中。
“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風風光光地把你迎進府。”
裴青說的眼神真誠,沈如枝也表現出了期待和幸福的模樣,隻是一瞬的功夫,沈如枝便是一副緊張的模樣。
“後院那人在等著你,快些過去吧。”
“省得叫她發現了,鬨得雞犬不寧。”
沈如枝輕柔推搡著,一副替裴青考慮的模樣叫裴青心中憐惜。
進入後院,隻見李硯濃靜靜地站在院中,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她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目光溫柔地落在裴青的身上。
方才,她從雜役口中得知裴青回來過一趟,進屋後又匆匆離開,神情鬼祟。
李硯濃微微皺眉,稍作思索。裴青這兩步路走得如此之快,顯然沒有出府。
那麼,他必定是取了些什麼東西去給沈如枝。
以她對裴青的了解,他所取之物,不是華貴的玉器首飾,便是沉甸甸的銀錢了。
既然是入了府的銀錢,那她可都得攬進自己的口袋才行。
“你方才那般匆忙地回來,怎的又急著要出去?是不是有什麼急事發生了?”
李硯濃跨步走來,語氣上對裴青更是關懷備至。
有那麼一瞬,都叫裴青恍惚,好似想起了從前,這樣的情形每日都在發生。
隻是李硯濃還未走近,裴老夫人便端著一隻木盆滿麵喜色地衝了出來。
那木盆之中,泡著一些血淋淋的內臟,看上去頗為駭人。
然而裴老夫人卻仿佛沒有察覺到這些,她笑盈盈地看著裴青,將木盆往前遞了遞。
“青兒,你瞧我弄來了什麼好東西!”裴老夫人的聲音裡滿是得意,“這些都是南市那個賣豬肉的特地留下來送給我的,一毛錢都沒花呢!”
光是從裴老夫人的口吻中,就聽出了她的沾沾自喜。
隻是因為裴老夫人這稍微的靠近,一股子濃烈的腥臭味立刻襲來,叫站在一旁的李硯濃那個瞬間胃中一陣翻湧,嘔吐的感覺也立刻傾湧而來。
“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