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見這個男人一本正色絲毫不像是說謊胡扯的樣子,腦海中思緒微轉,似反應過來些什麼。
他微微皺眉,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你當真記得,當初與你商議租約的人,是何等模樣?是男是女?”
帶頭人看著她,臉上露出一種莫名的表情,仿佛覺得裴青的問題有些荒謬。
他毫不遲疑地回答,“自然是你,還有你身邊的那位夫人。當初正是你們母子二人親自上門,說要租下我家老爺空置的這處宅子。”
說著說著,似乎看穿了什麼一般,以為裴青這是在與他耍什麼心眼子,當即冷哼一聲,“彆跟我在這浪費時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轉身拂袖,直接不做理會二人,差使著人趕緊清空了宅子。
裴老夫人在裴青的身旁說個不停,重複著的內容就是問怎麼辦,該怎麼辦。
裴青卻是好似什麼都慢慢的明白過來,一副恍然又十分怨恨的神情。
“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李硯濃就開始在背地裡算計我了!”
“好啊!乾得好啊!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裴老夫人雖然不能夠猜想起其中的緣由,但是光從自家兒子的話語中,明白了,這一切發生的不幸,都是李硯濃造成的。
“是她!”裴老夫人頓時有了怨恨和憎惡的對象,咬牙切齒表情猙獰。
“今兒個她還敲了你五百兩,其中就有咱買這個宅子的錢!”
“現在不僅錢沒了,甚至連宅子也沒了,必須要去找她要個說法!”
裴老夫人以到要去找李硯濃不痛快的時候,整個人就會跟打了雞血一樣熱血澎湃。
可是在碰到其他人的時候,就完全是見人下菜碟了。
恃強淩弱這個詞,簡直就是為了裴老夫人量身裁定的。
就在裴老夫人就要衝出去的時候,被裴青喊住,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耐煩,“行了,難道還不覺得眼下的情況不夠亂嗎?”
“先想想今晚去什麼地方落腳吧!”
原本在溪水村,裴家倒是有落腳的祖屋。
但是當時因為娶了李硯濃,篤定了祖屋是不會回去了,便是低價的連帶著地和屋子都賣給鄉親了。
然後靠著李硯濃帶過來的嫁妝,兩母子也在城中買了小瓦舍住了下來。
至於買了地和屋子的銀錢,幾乎都花了。
畢竟根本就沒想到,李硯濃的嫁妝會被人搶走,更沒有想到還會出現沒錢且沒地住的情況。
被兒子這麼一提醒,裴老夫人才如夢初醒,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他們現在所處的困境。
她滿臉焦慮,不停地追問著現在應該如何是好,聲音中充滿了無助和慌亂。
裴青本就已經被揍得渾身疼痛,此刻還要在疼痛中思索對策,他的心情更是煩躁不已。
他強忍住疼痛,瞪了母親一眼,怒氣衝衝地吼道:“夠了,你能不能安靜些!”
裴老夫人在兒子的怒吼聲中終於安靜了下來,她瞪大眼睛看著兒子,眼中滿是驚恐和不安。
母子二人就這樣默默地目送著收房子的人漸行漸漸遠,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
此刻的裴青突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