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鋪的生意剛開始熱鬨了幾天後,便進入到了平淡期。
一個月過去,李硯濃正坐在櫃台前,盤算著上個月的收入。
“硯濃。”
陳碧蘭帶著幾位稍微要好的夫人進來,開口便是招呼著李硯濃過來介紹。
李硯濃將人忍了一圈,便是帶著幾人看齊了時新的胭脂水粉。
朕笑著推薦的時候,一道輕叱聲響起,“說得天花亂墜的,這樣式兒若是沒瞧錯,可不是什麼新玩意兒。”
光是聽動靜不用回頭,李硯濃都能猜中來人是誰。
“香冬,你帶著各位夫人瞧瞧,瞧中的都可以試試看,我先過去招待新客。”
李硯濃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慌亂,反而是淡然地來到崔望凝的跟前,與幾位不怎麼眼熟的小姐夫人點頭問好。
自從上次崔望凝被雲五請走,這還是她頭一回來。
李硯濃十分清楚,她不可能是來買東西的。
不等崔望凝開口,李硯濃壓低了聲,用著隻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崔側妃,我這鋪子裡頭還有客人,需要做生意。”
“若您是來光顧的,我自是萬分歡迎,可您若是故意搗亂,我隻能喊人來請您離開了。”
李硯濃壓低了口吻中的強勢,反而是十分和善的口吻。
可聽在崔望凝的耳朵裡,跟直接警告她沒有半分差彆。
“你!”崔望凝強壓著火氣,倒是想要說些威懾的話,可是想到身後還跟著其他人,便止住了口。
她也是和好友恰巧在附近,本意是打算來挖苦嘲弄李硯濃一番,卻不成想反而還被警告。
憤怒地瞪了李硯濃一眼,隨後冷著一張臉,帶著身後的人離開。
瞧出了崔望凝的憤怒,其中有一人機靈地道:“不如我們去醉仙居品酒吧。”
“聽說春釀可以開封了,現在去品最合適了。”
一行人到了醉仙居,這美酒小二才上桌,還未來得及介紹,崔望凝便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沉著一張臉道:“倒滿。”
一旁晚春最是機靈,沒有讓自家側妃多等,立刻給斟滿。
隻見崔望凝仰頭一口喝完,倒不像是來品酒,反而像是來泄憤。
一連豪飲數杯之後,崔望凝麵色已經泛起紅潤,至於其他家的小姐和夫人,因為不知其中仔細的緣由,反而不敢張嘴貿然去問。
可身為崔望凝的婢女晚春,卻是心中清楚得很。
自家小姐這是愛而不得的不甘和懊惱怨恨。
“倒酒。”
攏共四人,按理說隻要兩壺便夠四人慢慢品嘗了,可偏偏桌上已經堆了四瓶空壺,其中不誇張的說,有兩壺幾乎都是崔望凝喝完。
晚春擔心自家主子醉酒出事,於是勸道:“側妃已經醉了,還是彆喝了。”
崔望凝已經醉酒,意識也渙散幾分,不由分說的直接伸手去跟晚春搶酒壺,二人這一拉扯,晚春到底是不敢真的較勁,擔心會傷到自家主子。
於是那鬆手的瞬間,酒壺撒出來些許,打濕了她衣襟。
崔望凝直接拿著酒壺喝起來,晚春想著自己這樣也不方便留下來,需要去處理一下,否則身上臟兮兮的,也是丟三皇子府丟自家側妃的麵兒。
她稍稍屈膝行禮,“麻煩各位主子幫奴婢照顧一下奴婢家主子,我去處理片刻就來。”
得了應允,晚春離開得飛快。
隻是等她再返回,屋內的氛圍寂靜得有些可怕,其他幾位主子和婢女都欲言又止的模樣,叫晚春心中疑惑。
眾人見晚春回來後,便紛紛起身告辭,等廂房內空無一人時,晚春總覺得怪怪的。
翌日,全京城都傳遍了一件事,那就是九皇子竟然鐘情一個剛和離了的婦人非她不娶,甚至不惜羞辱貶低丞相之女。
九皇子知道崔小姐愛慕自己非他不嫁,為了不給心上人添堵,才算計了崔小姐的名聲,以至於不得不嫁給三皇子為側妃。
因為傳得有鼻子有眼的,發酵的速度也是飛快,這不上午的功夫,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就被皇後召見。
原本也喊了崔望凝,隻是崔望凝昨兒個飲酒過頭,根本起不來。
晚春是急得直原地打轉,想著該如何幫自家主子,這外頭現在都在笑話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