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
李非靠著沙發,雙腿放在茶幾上閉目養神,他的那部電話就扔在一旁。
這時有個男人推門進了包廂,在李非麵前低聲道:“非哥,外麵下雪了。”
李非微微一愣,起身走到窗戶前,嘩啦一下拉開了窗簾。
諾曼蒂的大招牌紅光綠男,霓虹光照亮了周圍一小部分空間,在看外麵,白色的雪花片片落下,隔著窗戶都能感覺到一絲寒意。
李非笑道:“榆林有兩年沒下雪了,看來今晚不太平啊。”
這時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名小弟忙將手機遞了過來。
李非聽完彙報,轉頭看著我們說:“那輛陝g的帕薩特找到了,在羊角路一棟老樓後麵停著。”
“怎麼,我讓我的人進去?”
魚哥握緊拳頭,“你們彆動,我過去。”
魚哥說完便轉身下樓,我緊跟在他後麵。
三輛桑塔納停在樓下,我們上了中間那輛,李非坐進了最後一輛,隨後三輛車打著雙閃,在雪中慢慢掉頭,向羊角路駛去。
諾曼蒂離羊角路老樓那裡最少三十公裡,路不近,再加上外頭路黑,雪也越下越大,導致車子速度一直提不上去,大概在後半夜三點十幾分,我們才到了羊角路。
三輛桑塔納停在路邊滅了車燈,隨後連續幾聲關車門的聲音,所有人都下了車。
這時一名帶著棉耳機的小弟急匆匆跑來。
“非哥,兄弟們跟我來,已經鎖定那人住的地方,就等您一聲令下。”
李非擺手道:“告訴他們彆進去,彆擾民,還有,絕對不能動那玩意,動靜太大,年輕局長剛上來,我要給麵子的。”
帶棉耳機的小弟接連點頭,說知道了非哥,馬上傳話下去。
後來榆林城市規劃,老羊角街這裡都沒了,蓋了新小區,當時羊角街北邊有一排老房子,都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老樓,幾乎大部分人都不住那裡了,電力公司也不想給這裡拉電線,還住在裡麵的隻有一些老人,家庭條件不太好的清苦之家。
領著我們到了地方,李非手指著前方空地:“那就是那輛安康過來的帕薩特,車裡看過了什麼都沒有,我估計紋身的人就住在老樓裡,跑不掉。”
魚哥接過來手電,轉身說:“你們可以離開,也可以在這等著,雲峰你也是,我自己進去。”
前方不遠處的破爛老樓在雪夜中矗立,周圍一片漆黑,看著就不舒服,跟鬼樓一樣。
我說你彆,我還是跟你一塊去吧,沒準我能幫上忙。
魚哥拍了拍我肩膀,徑直向老樓那裡走去,我緊隨其後。
這晚榆林雪下的很大,一小時不到地上就落了一層積雪,腳踩在雪上留下了一排腳印。
走到老樓前,魚哥像感覺到了什麼,抬頭拿手電照了照。
原來老樓房簷上落了一群黑烏鴉,當地人管烏鴉叫“爛老哇”,認為是一種不吉利的爛鳥,不招人待見。
明明下著大雪,奇怪的是這群烏鴉也不叫也不飛走,就靜靜的落在房簷上,顯得黑暗中的老樓多了兩分詭異。
我拍了拍魚哥,指向一樓的窗戶,按照我的經驗,這時候應該從窗戶下手爬進去。
魚哥皺眉不說話,他走到大門前伸手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估計是被反鎖著。
魚哥突然抬腿砰的一腳踹在門上,這一下力道不小,但還是沒踹開。
“你讓讓。”
我往旁邊挪了一米,魚哥後退了七八步,一個加速衝起來,又是砰的一大腳!
反鎖的大門直接被踹開了!
“跟在我身後,走。”
進去後我看到一樓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沒燈,很黑,我用手電看向周圍,發現牆皮都掉渣了,可能女酒保李倩文當初說的就是這裡。
通往二樓的樓梯是老式的木頭樓梯,很窄,一次隻能上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