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故意咳嗽了一聲,另外兩人回頭看了看我。
我坐在角落帶著猴帽,撓了撓頭,裝做路人。
三人這才繼續交談。
“牛哥你真是牛,副廠長是老太婆,長那磕磣樣你都下的了手?你是小牛開荒地,硬拱啊。”
“滾你媽蛋,我那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取得廠裡信任,得到夜班開勾機的活兒?”
酒上來,涮了涮玻璃杯,他們一人倒了半杯。
“來,瘤子,為牛哥的獻身精神,咱兩敬牛哥一杯。”
牛哥點點頭,三人互相舉杯相碰。
談話的功夫,冒著騰騰熱氣的大鍋魚咬羊上了桌,魚咬羊其實就是大草魚燉羊肉丸子。
他們這頓飯連吃帶喝個把小時,我一直偷聽,期間他們無意中聊到了一些詞語。
外行看熱鬨,內行聽門道。
這些詞兒普通人肯定聽不懂的,但我能聽懂。
我分析這三個人不屬於北派,應該是民間遊擊隊,他們沒有靠山,也沒有眼把頭,應該是銅川附近的村民,其他兩人都聽那個叫牛哥的指揮。
他們聊天中提到的一些詞。
“塌了,太深了,八竿子夠不到,大坑。”
我暗自合計,“硫酸廠地下的墓不是薑圓祖宗嗎?這到底是埋了多深?”
八竿子都夠不到.....
八竿子指的洛陽鏟長度,一杆子分成三段,有的地方是分成四段,一杆子差不多4米,一般情況下探西周大墓,最多也就接到四竿子左右,在長人就耍不動。
如果這個牛哥說的真話,那就是深度已經超過了32米....
要知道,盜墓行裡人說商周大深坑,這個所謂的大深坑深度不過20米,考古隊鏟子都不會接這麼長。
吃完了飯三人結賬離開,我出門看了看,他們進了硫酸廠在馬路西邊兒的職工宿舍。
這三個表麵上是廠裡員工,暗地裡其實是盜墓的。
“老板,跟你打聽個事兒,剛才吃飯這三個叫什麼知道嗎?”
老板正在收拾桌子,聞言回複我道:“他們啊?老牛,瘤子,還有個馬蛋。”
“是廠裡職工?你這魚咬羊一鍋不便宜吧?”
“是啊,不便宜,但人有錢,天天都這麼吃,昨天是鐵鍋燉大鵝,牛比吧。”
“得,比不了,那您忙,走了。”
“有空再來啊小夥。”
悄悄回到廠裡,值班室馬老頭有點喝高了,我看他正半靠在床上,魂遊西安。
“峰子你去哪了,我都他媽快等倆小時了。”
我說有新情況,快走。
跑到硫酸廠東廠區北麵,薑圓指著一棟紅磚房說:“原先就在那兒的,後來廠裡買了發電機,蓋了棟房子,爺爺有時候就在房後頭燒紙上供。”
“這東西會用?”我掏出對講機扔給她。
“你還有對講機啊,我會用,喂喂。”
我說彆喊,你就在外頭守著,一旦有人路過就喊我們,聽到沒?
薑圓說我知道,有人路過我就喊你們。
“嗯。”
“走芽仔。”
“我們去探探這坑,到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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