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說看見唐貴騎在那女的脖子上,真的?”我朝門裡望了一眼,問豆芽仔。
現在是白天,但豆芽仔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可能是我出現幻覺了,峰子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昨晚都噩夢了。”
我說你是心大,還能睡覺做夢,我都睡不著。
猶豫了半天,我兩還是沒敢進屋。
萬一她看到我們受刺激了怎麼辦,該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彆惹麻煩。
因為動了鬼崽廟供的道士像,短短數天之內,唐家兩死一瘋,對這種情況,村裡人難免在被背後議論紛紛,尤其是以婦女居多。
她們坐在一起說:“依我看呢,這是崽崽神(道士像)生了氣了,唐貴家隻是第一戶,我估計從今天開始,咱們村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死人了,直到咋們村的人都死完為止,最後連一隻雞都不剩,你們看唐仔子(唐貴弟弟)屍體了沒?”
“我可不敢去看,太可怕了,二表嬸,那怎麼辦呢,你主意最多,快給想想辦法。”
這個二表嬸抬手磕著瓜子,眯著眼說:“歸根結底,是崽崽神怪我們沒把它看好,這樣,咱們每家每戶都出點錢,買個大豬頭,然後請牙婆去做供養,隻要崽崽神收了豬頭,我們就沒事。”
“有道理,還是二表嬸你見識多,走,咋們這就動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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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看著這幫大姐們拍拍屁股走了,我歎了口氣,這個崽崽神收不收豬頭不知道,我隻知道那東西一定有問題。
現在這個節骨眼,全村人盯著,我也不敢去拿。
我下意識伸手想掏煙,突然摸到了一包軟塌塌的東西,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之前護林員老胡送給我們的香包,我都忘了,一直在後褲兜放著。
“你這個呢?”我問豆芽仔。
看我拿的荷包,豆芽仔撓頭說:“這那誰給的吧,我那天下水嫌礙事,給扔了,反正又不值錢。”
村裡會說普通話的人能占一半,九年義務教育,家裡有孩子在縣城上學的基本上都會說,隻有那些本地好多年沒出過村,家裡也沒什麼兒女的老人才一點不會,比如說駝背牙婆。
回去後,把頭坐在桌前。
把頭在認真想一件事時,往往有兩個表現,一是畫圖紙,二是喝熱茶。
桌上堆了一疊紙,還有我們從榕洞下帶出來的日記小本子,一旁的茶杯已經見了底。
聽了我的講述,把頭像是抓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拿了紙和筆進屋,幾分鐘後出來了。
把頭喊來魚哥,把紙疊好遞給魚哥說:“文斌,你現在出趟門,把這張信寄走,你不要看,收件地址我短信發你了,看完了刪乾淨。”
魚哥直接將疊好的紙收入懷中,說了聲沒問題,轉身就要走。
“等等。”
“怎麼了把頭?”
把頭想了想說:“你不要在縣城郵局寄,去永州市裡的郵局寄,注意身邊有沒有眼睛。”
魚哥點頭又準備走,結果他剛走沒幾步,薛師叔和李鐵成一道進來了。
“顯生,聊什麼呢你們,我聽是郵局什麼的。”
把頭收拾了桌上的紙,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笑著說:“師弟回來了,就是一個朋友,碰到了一個點兒吃不準,我給他畫了路線。”
“原來是這樣,你真是夠忙的,”薛師叔沒說什麼,岔開話問:“老李剛還跟我商量了,這快兩天了,咱們準備的應該也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在下去?”
把頭搖頭:“咱們得保證安全,還差點東西,到時聽我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