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牆上表,都深夜十一點半了!
意識到自己沒穿褲子,我趕忙兜上了褲子。
聽到外頭有腳步聲,我立即關了燈,示意大爺彆說話。
此時夜色漆黑。
大概過了一分鐘,突然,一張笑嘻嘻的女人臉出現在了玻璃上。
芳姐披頭散發!她臉整個趴在玻璃上!不斷用剪刀劃玻璃!
見狀,值班大爺怒生大喝:“阿芳!你又犯病!趕緊走!不走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讓她來!”
芳姐臉上微笑瞬間消失,她麵無表情,噗的朝玻璃上吐了口痰,轉身離開了。
我整個人驚魂未定!不敢出去!就一直躲在門崗房。
“大....大爺,她人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喘氣問。
“哎,”老頭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他說道:“這小區的人都知道,前兩年阿芳家裡一直逼婚,結果給這女娃的壓力太大了,人突然得了個精神病了,聽人說叫什麼,心境情感雙向障礙。”
我臉色發白,如果不是聽人說,光看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
老人道:“去年沒啥事兒,都以為她好了,前年,也是一個男的,跟你差不多大差不多高吧,阿芳把人騙到家裡給人喝了藥,用剪刀把人那根兒剪斷了,然後她放到鍋裡煎熟,最後衝進去了下水道。”
“小夥子,你身體沒事兒吧?”
我搖頭。
“把人傷成那樣,人不找她?!”我問。
“找了啊!賠錢解決唄!畢竟她家裡有的是錢!算了小夥子,趁她不在,你趕緊走吧,你在這裡影響我工作了。”
“大爺,我不敢出去啊!你就讓我在這裡待到天亮吧!行不?我有煙!我陪你聊天!”
“呦,你這金標芙蓉王?好煙啊!嗬嗬,那我來一根!”
瞎聊了一陣,這大爺可能也覺得無聊,他突然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巨厚的冊頁,興衝衝給我看。
我一開始以為是相冊,等他打開一看發現不是,冊子裡全是那種塑料小隔斷,每個小隔斷裡都裝著一片古瓷片兒,花花綠綠,五顏六色什麼都有,從高古一直涉及到了青花,他還貼了紙條標簽分類,哪個朝代的,什麼窯口的,做的很詳細。
“可以啊大爺,這都是你收藏的?”
“嗬嗬,是,這些都是我二十多年來收藏的寶貝,老婆管的嚴,不給太多錢,隻能撿便宜買點爛瓷片玩玩。”
我放在桌子上翻了幾頁,發現裡頭竟然還有兩片北宋清涼寺汝窯的瓷片,這東西在當時不便宜,幾千塊要的。
“小夥子,看你樣子,你也懂點瓷器?”
我點頭:“略懂,大爺,你這幾片怎麼不寫標簽啊。”
“哦,你說那幾個,那不知道什麼窯口的,我前兩年跟博物館的人請教過,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我想了想說:“大爺,這塊褐釉帶白點兒的,就是你們湖北北地的窯口,叫鄂城窯,這片的年代大概在遼代晚期。”
“這片有大樹年輪一樣圖案的叫絞胎瓷,是河南當陽峪窯燒的,很罕見,年代是北宋時期。”
“這片白瓷乍一看像定窯,但胎乾發黃,氣孔粗,釉層薄了點兒,應該是四川的廣元窯燒的,年代大概在五代十國時期。”
“你這片是修武窯......”
我滔滔不絕,很快幫把他這些疑難雜症通通解決了。
老頭瞪大了眼,呆呆望著我:“太厲害了年輕人!你是做什麼的!就你剛說的這些窯口!有幾個我在書裡都沒看過!怎麼我研究了一輩子了還不如你厲害!”
“我搞土木工程的,收藏算業餘愛好,老爺子你彆謙虛,我肯定不如你。”
沒等到天亮,大概躲到四點多,我看外頭沒動靜了才敢離開,打車直接回了旅館。
“把頭,你醒這麼早?”
屋裡沒開燈,桌上點了根蠟燭,把頭正在沉思著什麼。
“哎.....不是醒的早,是根本沒睡!睡不著啊!你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
“彆提了把頭!”
我沒說芳姐的事兒,但講了和秦西達通話的事兒。
把頭淡淡道:“或許是鄭豐自己想出掉招涼珠才走漏了消息,依我看,他這個人詭計多端,不會輕易被人黑吃黑。”
我總覺得把頭似乎有什麼事兒瞞著我,但我又猜不到,因為沒人能猜透把頭的心思。
“雲峰,今年咱們進賬多少了?”把頭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我想了想馬上說:“把頭,咱們加起來總計大概四千萬左右。”
我們這個數字在行業裡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根本比不上洛陽宋家兄弟,也比不上姚師爺。
姚師爺後來被抓,我看新聞上報道的是他總共盜了價值5億的文物?
這個數據我不知道是誰統計的,我隻想說這人太小看姚師爺,5個億,那不過是他一年的產量收入,他在澳門賭輸的錢都不止這個數。
“呼!”
把頭吹滅蠟燭,說道:“雲峰,去休息吧,明天跟其他人通個氣兒,就說,咱們今年進賬一定能破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