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在外頭混,見的人多了,懂基本的觀人之術,眼前這二人麵相普通,一身休閒裝,但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氣息。”
那股氣息說不清道不明,但我卻能感受到。
我笑道:“粉味道確實還可以,就是稍微有點辣,我聽二位口音不像南方人,吃的習慣嗎?”
“還行吧。”
對方笑了笑,麻溜起身結賬走了。
我臉色陰沉,一把掰斷了手中筷子。
廣信物流老板消息靈通,在整個業界很牛比,他不做我們生意,說我們近期可能被人盯上了,在加上把頭這兩天的反常,我分析種種,有了自己判斷。
目前看,兩條路。
回去收拾東西,立即跑路,往北邊兒跑,就往沙漠或者高原那一帶跑,那裡地廣人稀沒探頭,要不就是回去聽把頭指揮。
我毫無疑問選後者,因為把頭外號叫銀狐。
我臉上沒表現出慌亂,又重新拿了雙筷子繼續嗦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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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崩來臨前,沒有一片兒雪花是無辜的,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對方既然隻盯著我們不動手,我猜要麼沒證據,要麼沒到時機。
吃完粉,我晃蕩著去買煙,去買芒果,裝做一切很平常的樣子。
“峰子你買了芒果!那我不客氣了!”
豆芽仔,小萱,魚哥,互相有說有笑的開玩笑,表情十分輕鬆,但把頭臉上不見輕鬆,反而十分凝重,他一直看著窗外。
“把頭。”
我走過去,伸出左手,彎了彎小拇指。
這是北派暗號,意思是有危險。
“我聯係的廣信的車沒來,他們不做我們這單生意了。”我小聲彙報說。
把頭看著窗外道:“旅館北邊兒不遠,有家垃圾處理場,今天晚上等天黑了,你悄悄從後門走,把這批貨扔了。”
我一臉肉疼道:“好。”
“把頭我想知道,這隻鳥兒到底是斑鳩還是老鷹?是黑色的還是白色的?”
“霧太大,看不清,我猜應該是隻半黑半白的禿鷲,吃肉的。”
我立即明白了。
老鷹代表同行,斑鳩代表白帽子,把頭講樹上可能是一隻半黑半白的禿鷲,那就是指不乾淨的白帽子,暗指老學究那夥人的勢力。
這個老不死,又盯上我們了....
我發現怎麼每次一出國寶,這個老東西就跑來了。
阿育王塔是這樣,妙音鳥是這樣,現在招涼珠也是這樣,老學究就跟有狗鼻子,聞著味兒就來了!
老學究民國生人,這人馬上一百歲,活了整整一個世紀!
他本身既是個有幾十年下墓經驗的老盜墓賊,也是個有白帽子背景的老怪物,很難去定義他是屬於正義方還是反派方,因為據我所知,北派有不少大人物都和他有掛靠關係。
“雲峰你記住了,將來你自己帶隊,遇到類似這種狀況,要做到基本三點。”
我認真聆聽。
把頭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一,彆怕,天下烏鴉一般黑,比的就是誰更黑。”
把頭伸出第二根手指,說道:“第二,彆貪,一千萬也好一個億也罷,該斷就斷,暫時失去的以後都能加倍得到。”
把頭最後講道:“第三,拉人,利用自己所有能利用的人脈,豹子能咬死野狗,但當它對上老虎,絕不敢輕易下口。”
“我明白了把頭,那咱們去博物館的事兒?”
把頭皺眉說:“我要設一個黃道十二宮連環局來脫身,博物館計劃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對方衝著招涼珠來的,那我王顯生就給他來個買櫝還珠。”
“這紙條你拿著,現在彆看,等到今天晚上三點整在打開看。”
我收下疊好的紙條,疑惑問:“把頭,今晚有什麼行動?”
“雲峰,今晚,你這樣.....”
我聽的不斷深呼吸。
現在的寧靜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兆,現在掌舵的是把頭,我們幾個年輕人隻能在旁劃船。
.....
夜裡兩點。
黑暗中,我拉上大包拉鏈,壓低帽子,輕手輕腳關門下了樓。
四周寂靜無聲,偶兒駛過一輛跑夜班的出租車,司機放慢速度問我坐車不,我沒理會,提著大包順著人行道向北不行。
走了半個小時,前方快到垃圾場了,我猛的加速!提著包狂奔了起來!
“站住!”
“彆跑!”
身後突然出來大聲嗬斥!我不予理會,跑的更快!
氣喘籲籲跑到垃圾場!這裡臭氣熏天,未運走的垃圾都堆成了小山。
顧不上臟和惡心,我急忙用手在垃圾山上刨了坑將包丟進去,胡亂扒拉垃圾蓋上,緊張的回頭看了眼,隨後我空手繼續向前狂奔!
“站住!”
我回頭一看,就看到是兩個中年男人正在追我,看模樣和個頭,似乎正是早上在米粉攤見到的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