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古玩市場在興慶區北塔附近,麵積不算小,店鋪也不少,但周六日人不算多,我背著雙肩包,包裡裝著一個黑釉魂瓶樣品問人收不收。
可不是逮住人瞎問。
“貨不露外行”,我三言兩語間就能確定這人算不算圈裡人。
北塔市場最西邊,有一家賣雜項小店,店內麵積不足二十平,各種佛像石雕雜項把屋裡堆的滿滿當當,人進來都有種無處下腳的感覺。
店主是名四十多歲的謝頂中年男人,頭上那三挫毛可能是他最後的倔強,
他正帶著眼鏡正一邊悠閒喝茶,一邊看報紙,我背包進來彆說起身招呼我,他連搭理一下都沒。
我裝做外地口音問:“師傅,這裡平常吃鬼貨嗎?”
他立即放下報紙,抬頭皺眉問:“哪裡來的生虎子。”
一聽對口了,我立即坐下道:“不是生虎子,今天爬山頭到了這裡,想和師傅你過行過行。”
生虎子指新手,爬山頭意思是外地過來的行裡人,過過行意思是想和你做單買賣。
說完,我掏出魂瓶兒擺在了地上。
他看了眼,笑道:“你爬山過來的,我當有多猛的山貨,原來是顆爛蘿卜。”(爛蘿卜就是垃圾貨意思)。
我不生氣,而是說:“爛蘿卜做熟了一樣能讓人吃飽,而且這鍋的爛蘿卜隻在上麵,說不定底下還藏著肥肉和粉條,你要是不吃完上麵的爛蘿卜,那怎麼能看到底下的好東西?”
“有多少?”他立即問。
“大概一百四個吧,便宜,單價一千五一個,總共也才二十萬。”
對方驚訝道:“這麼多?兄弟你從哪裡搞來的?那肉和粉條我看看,金器還是玉器,你帶了沒?”
我搖頭:“不方便帶,得先吃完蘿卜才能看。”
他皺眉陷入思考。
我不催他,隻擰開瓶子喝了口水。
我哪來的肉和粉條,我就有個破大鐵缸!
但我也不是在騙他,我手裡沒有,地下有啊!你等我搞出來在給你看不就完了嘛。
行裡也有類似不成文規矩,不買走我普通東西,沒人給你看好貨。
“這樣吧,700一個,我通走了。”
“1200,最低。”
“900,極限了,你清楚,我也就幾百塊利潤。”
“行!那成交!”
“錢我馬上拿給你,但兄弟你要保證,餘下的好肉都賣給我。”
“放心,規矩我懂。”
晚上,我將魂瓶裝了車,送到了對方指定地點,然後數了錢,拿的現金。
交易完後,我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李非約他出來見麵,關於賣的錢我沒瞞報,如實告知了李非。
“才這麼點?幾個人分一分才小幾萬塊啊。”見麵後李非不怎麼滿意。。
“非哥,你彆急,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好東西,這是一個好開始,而且我都聯係好了,之後咱們在出的貨也有穩定銷路了,現在就等你的人,人一到,咱們馬上接著乾!”
李非看著我,突然皺眉問:“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阿龍通知我,老麵在醫院死了。”
“什麼?”
“老麵死了!他不是隻是個肋骨骨折!人已經做完手術了!?”
李非看著我說道:“老麵是被人捂死的。”
聽到這消息一瞬間,我大腦短路了兩秒鐘,緊接著後背生起了絲絲寒意...
“非...非哥,誰乾的?醫院應該有監控吧?”我問。
李非臉色冷漠,他看著我搖頭:“監控沒拍到,我還在調查,不管怎麼說老麵是我兄弟,他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會徹查清楚,給他個說法。”
我點頭說應該,又說可以從以前老麵的仇家下手找。
李非道:“我們仇家太多,或許誰知道老麵出事了癱瘓在醫院,那人過來乘人不備捂死了老麵吧。”
我點頭,手心開始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