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臉色蒼白站在破碎的窗戶前，額頭冒出一層細密汗珠，背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濕。
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擊中，僵硬立在原地無法動彈，震驚的眼睛裡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嘴巴微微張開，上下牙關打顫。
周邊的一切都消失了，眼中隻剩抱在一起的狗男……人。
這一刻，他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震撼和困惑，他的整個世界都因眼前的這一幕坍塌重組。
隱隱地，一股濃烈的恐懼緩緩升起。
事實擺在眼前，他的女兒，黑暗教會的聖女安娜斯塔西婭沒有墮落，他的信仰，黑暗女神墮落了。
還不如他女兒墮落呢！
那個誰說過，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伊凡此時就是這麼想的，眼前閃過女兒無奈且強硬的態度，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來倆大逼兜子。
讓你走你不走，非要查個清楚。
現在好了，真相水落石出，這麼大一個窟窿，看你怎麼填。
原來他就是安娜斯塔西婭的父親，黑暗教會的教宗。
韋恩歪頭看著伊凡，相貌方麵沒什麼好描述的，主打一個年輕，倒是那件和周邊融為一體，且可以避開思維感應的鬥篷，像極了他搬家時遺失的雨衣。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在今天物歸原主了。
伊凡在震驚什麼，韋恩表示可以理解，此情此景，像極了舔狗發現冰清玉潔的女神在外麵玩得很花。
雖說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此女神非彼女神，但大概是一個意思。
韋恩沒說話，懷裡的黑皮禦姐香香的，微微低頭便能看到敞開的領口，比起教宗什麼的，教宗女兒這邊的風景更好。
外表是教宗的女兒，內心是教宗的女神……
呃，似乎有哪裡怪怪的。
怪刺激的。
韋恩摸了摸自己的黑發背頭，確認沒有染成黃色，他還是那個和牛頭人勢不兩立的純愛戰神。
黑暗女神伊德妮絲也沒有說話，柔情蜜意對視韋恩，間或瞥向伊凡一眼。
教宗，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今天的相遇純屬意外，不在教導主任的計劃之內，可她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還有些小期待。
“女，女神……”
半晌後，伊凡從震驚中回過神，單手撫胸微微躬身，以前他都是這麼迎接聖女的。
彎腰之後才想起來哪裡不對，這不是聖女，是降臨在聖女體內找男人的女神。
伊凡便要跪下。
“咳咳！”
韋恩握拳輕咳兩聲，皺眉道：“教宗大人，你是不是眼花了，這裡哪有什麼女神，隻有你、我以及聖女閣下，沒彆人了。”
伊凡神色一愣，彎腰下跪的動作頓時僵住了。
他非常確信，女神已經降臨，必須跪，可這一跪，便坐實了對方的身份，茲事體大，萬萬跪不得。
跪了，意味著黑暗教會的教宗親眼看見黑暗女神和小白臉私會，為免謠言四起，影響女神聖潔的聲譽，隻能拿教宗下獄，治一個瀆神之罪。
不跪，意味著黑暗教會的教宗無視黑暗女神當麵，更糟，是嚴重的瀆神行為。
伊凡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左右都是瀆神，都是死路一條。
他僵在原地，等待女神發言，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想用哪種瀆神的罪名來收拾他。
“真有意思。”
伊德妮絲輕笑一聲，安娜斯塔西婭高冷的禦姐臉被她演繹得媚意誘惑，對韋恩道：“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伱說，我該怎麼處理他？”
“沒那麼嚴重，父親抓到女兒和男朋友約會，一個小誤會，用不著拿到台麵上來說事。”韋恩微微撇嘴，看在安娜斯塔西婭的麵子上，決定拉伊凡一把。
他對安娜斯塔西婭的道德人品非常推崇，能教導出這麼優秀的女兒，伊凡肯定不是奧斯頓之流的垃圾桶。
這種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他可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是安娜斯塔西婭！”
伊德妮絲笑容玩味：“怎麼說，你似乎很在意他，是因為安娜斯塔西婭嗎，真是花心的男人，明明說好了喜歡這具身體的靈魂，卻還是惦記上了這具身體。”
女神，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x2
不同於伊凡臉色蒼白，暗道自己要完，韋恩緊皺眉頭，沉聲道：“他是黑暗教會的教宗，你沒必要這麼做？”
“我喜歡，不行嗎？”
你分明在調教他，性格真惡劣！
等會兒，我該不會也是你play中的一環吧？
“你喜歡當然可以，但有句話說得好，就算是一條內褲一張衛生紙都有它的用處，何況是一位兢兢業業的教宗，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是留著有用之身報效教會吧。”韋恩擺事實講道理。
“你果然喜歡安娜斯塔西婭，明明以前我說什麼是什麼，現在因為她的父親，你開始凶我了。”伊德妮絲嚶嚶兩聲，倒在韋恩肩膀上一聳一聳。
甭管有沒有眼淚，演技有多爛，台詞著實有夠勁爆。
每聳一下，伊凡的臉色便蒼白一分，這不是他該看的，也不是他該聽的，膝蓋酸軟，啪一聲便跪了下來。
“誰讓你跪的，這是你女兒，沒大沒小，趕緊站起來！”
韋恩瞪了伊凡一眼，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這一跪，丟掉的可是命啊。
伊凡不為所動，韋恩見狀揮手卷起一陣風，將麵條一樣的教宗壓在了窗邊的牆壁上。
“怎麼，你不讓我處理教宗，你自己卻處理了……”
伊德妮絲一臉慘遭背叛的失落，幽幽道：“你答應過我，你是你，我是我，不會因為和我的關係對黑暗教會指手畫腳，現在呢，你都敢命令教宗了。”
“對對對，今天我敢命令教宗，明天我就敢殺進黑暗神國造反。”韋恩黑著臉看向伊德妮絲，說吧，多少錢才能保下這個人。
伊德妮絲微微一笑，假裝沒有看懂，繼續扯皮道：“教會怎樣，神不在乎，你對教宗指手畫腳也沒關係，我隻在乎你現在的態度，你剛剛凶我了。”
“不敢，我隻想趁機做一筆買賣。”
“什麼買賣？”
“我拉他一把，他花錢賣命。”
“原來如此，你準備坐地起價，知道他拿不出這麼多錢，趁機要挾他把女兒賣給你。”伊德妮絲一臉恍然大悟。
有完沒完了，這個遊戲很有意思嗎？
韋恩就沒見過性格這麼惡劣的娘們，皺眉道：“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把我的思維交出來。”
“這不可能！”
“那我就把他弄死，用安娜斯塔西婭的身體，讓她親手弑父。”
“弄吧。”
“……”
韋恩乾脆利落，直接談崩了，伊德妮絲雖知道沒可能，還是被他的果斷整無語了，提醒道：“他可是安娜斯塔西婭的父親！”
“他還是黑暗教會的教宗呢！”
“我不在乎。”
“那我也不在乎。”
“……”x2
兩人大眼瞪小眼，話到了這個份上，韋恩也不裝什麼正人君子了，抬手拂過黑色長裙包裹的大長腿，五指包圓，狠狠捏了兩下。
伊德妮絲深感不適，在她的計劃中，這一步應該由安娜斯塔西婭站主位，她在旁邊圍觀，而不是自己衝在前麵。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伊德妮絲停下了砍價還價，直接亮出底價：“薩洛西雅在哪，她有沒有接受進化，我想看看她現在的模樣。”
發達了不拉姐妹一腳，還叫了個精壯漢子去探監，好一個姐妹情深！
天空女神或許缺點多多，性格高傲，放不下以前的臭架子，猶豫不決導致缺乏行動力，小黑屋蹲久了漸漸有些鹹魚，但比爛的情況下，她實在太純潔了。
韋恩更喜歡這種笨笨的，不是很聰明的女神，伊德妮絲就算了，黑暗教會的道德水平線都被她拉低了。
“薩洛西雅在還自己家裡，尚未接受進化。”
“哦，你沒有強迫她？”伊德妮絲驚訝道。
“這話說的，好像我強迫過誰一樣。”
韋恩冷哼一聲，他做生意最多以次充好、偷換概念，強買強賣的事乾不來，是良心企業家。
“所以呢，薩洛西雅拒絕了？”
“那倒沒有，她性格太傲，欠調教，放置一段時間自己就想明白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伊德妮絲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一個敢讓她墮落的虛空生命，沒理由會放過毫無反抗之力的薩洛西雅。
就算薩洛西雅落魄了，女神的身份還在，哪個虛空生命能經得住這種考驗。
“安娜斯塔西婭已經把禮物交給你了，箱子裡的東西很重要，好好學習，儘快成長起來，未來會有大用。”
伊德妮絲緩緩道，補充一句：“等薩洛西雅接受了進化，讓安娜斯塔西婭通知我，多年未見，我想和她敘敘舊。”
說完這些，伊德妮絲便要離去。
韋恩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打斷離去的節奏，追問道：“教宗呢，以後不會意外死亡吧？”
伊德妮絲的性格遠比薩洛西雅更加高傲，這一巴掌打得她臉色轉冷，看了牆上掛著的伊凡：“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做才能活下去。”
說著，思維離去，將身體的控製權交還給安娜斯塔西婭。
再不走，裙子都起球了。
黑暗女神離開後，安娜斯塔西婭猛地睜開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信仰，臉色一瞬蒼白。
伊凡沒走，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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