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既視感過於強烈，韋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虔誠祈禱的黑袍人聽聞沙啞的聲音，當即便是一愣，她抬起頭後，韋恩也愣住了。
“魔鬼？！”
“米娜？！”
韋恩驚訝看著麵前的菲洛米娜，黑色長袍下是一張衰老到近乎陌生的麵孔。
耀眼的金色長發黯淡枯黃，雙目赤紅好似滴血，麵頰消瘦變形導致顴骨凸起，紫黑色眼影、暗色唇彩、厚厚的粉底鋪麵，以濃豔的妝容遮擋衰老的外表。
這還是三駕豪車之一的菲洛米娜嗎？
若非知根知底，了解她渾身上下每一處角落，韋恩會以為這是兩個人。
“你知道我？”
菲洛米娜起身退後兩步，雙手交叉在後，握住殘月單刃劍和滿月手槍，戒備不知何故降臨的魔鬼。
魔法陣召喚時發生了錯誤，這不是她要召喚的人。
“米娜，你變老了……”
韋恩唏噓一聲，就空氣中糟糕的負麵氣息而言，這裡絕非神選大陸，沒猜錯的話，他可能來到了裡世界。
赫休諾/莫娜不在，不知對方一起進入裡世界，被彆的地方召喚了過去，還是順利返回了神選大陸。
如果是後者，走同樣的一條路，憑什麼他的運氣這麼差？
他可是吃過古銀幣，有幸運加持的人。
韋恩心下抱怨，早知將秘書和情人護在身後會變成這樣，當時就不裝什麼陽光暖男了。
話雖如此，韋恩多少有些慶幸，幸虧是他進入裡世界，換成秘書和情人失蹤，他為了找人難免又是一番波折。
既來之則回之，裡世界不是他該來的地方，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去。
韋恩清楚地記得，關於裡世界的描述是這樣的：一個黑暗、殘酷、令人絕望，由表世界負麵組成的可悲世界，是表世界的垃圾桶，也是一個火藥桶，當負麵能量達到無法承受的極限，裡世界就會崩潰。
換言之，這個世界會爆。
裡世界擁有獨立劇情，誕生的那一刻，劇情便因負麵能量進入一瀉千裡的暴走模式。
爆炸後，因為鏡麵效果，裡世界一比一複刻表世界，繼續充當垃圾桶，重複一瀉千裡的老路子。
複活，爆炸，再複活，再爆炸……
這個世界沒有未來可言。
如眼前的菲洛米娜，表世界的她高貴美豔，長得那叫一個嘿，現在……用老巫婆來形容都有些不夠中肯。
韋恩憐惜看著菲洛米娜，記得她對自己的容貌頗為在意，眼下形容枯槁，想必一定很難過吧。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菲洛米娜厲聲發問，知道名字就算了，還叫得這麼親密，大家很熟嗎？
“是我……”
韋恩散去魔鬼形態，將半成品的賢者之石往胸口一揣，指著自己吃軟飯的小白臉道：“記得嗎，我韋恩啊，咱們應該見過才對。”
韋恩曾和裡世界的菲洛米娜有過一麵之緣，那時在盧澤爾市首都大酒店，溫莎魔法部用鏡麵投影空間襲擊月光教會。兩個菲洛米娜大戰一場，裡世界的菲洛米娜身受重傷，韋恩替她包紮了傷口，順便撿走了她的武器。
鏡麵投影空間被破壞後，兩把武器隨裡世界的菲洛米娜一同消失，再次相見，她變得更老了。
韋恩直呼孽緣。
菲洛米娜想起這張臉，眸中凶光暴漲，罵了一聲無恥之徒，舉手握槍，連續扣動扳機。
魔法子彈宣泄光雨，儘數穿過韋恩的身軀，打得後方的水泥牆壁坑坑窪窪。
韋恩的身體也變得破破爛爛，溢散的白沫濺落在地，變作一隻隻小八爪魚，蠕動觸手爬向了他腳邊。
“米娜，你不是我的對手，彆費力氣了。”
韋恩一眼便看出了菲洛米娜當前的魔法境界，黃金法師，沒有晉級傳奇領域，且因為裡世界的負麵因素，黃金三角極不穩定，八成連生命結界都無法張開。
太慘了。
看得韋恩越發心疼，或許她們並不是一個人，但愛屋及烏，忍不住想要拉對方一把。
菲洛米娜宣泄魔力子彈，見無法形成有效的殺傷，口中念念有詞，滿月手槍充能完畢，對著韋恩的麵孔扣下扳機。
月華子彈淩空綻放刺眼光芒，將下水道照得好似白晝，菲洛米娜抬手遮擋麵門，在強光的掩護下跑向下水道深處。
幾步之後，她絕望看著麵前的韋恩，緊緊握住雙手武器，眸中凶戾紅色光芒暴漲，低喝一聲衝了上去。
彈雨擊潰韋恩胸膛麵門，將他打爛成一團人形白肉，菲洛米娜貼近的瞬間，殘月單刃劍貫穿韋恩的胸膛，滿月手槍抵住他的下巴。
狂暴魔力爆發，韋恩的胸膛和腦袋瞬間蒸發。
“死了嗎？”
菲洛米娜退後兩步，望著眼前的虛空生命，凝視兩秒，轉身就跑。
砰！
一頭撞進了韋恩懷裡。
韋恩將人摟在懷中，察覺強烈的反抗力度，低頭在她耳邊輕語道：“沒關係的，是我，我不會傷害你。”
菲洛米娜身軀一僵，短短的一句話，讓她乾涸的心田如沐春風，幾乎便要相信對方。
嘭！
滿月手槍抵住下巴，韋恩的腦殼再次爆開，他無語看著跑向下水道深處的背影，搖頭連連歎氣。
“沒辦法，隻能先讓她冷靜一下了。”
鏡頭一轉，菲洛米娜被白沫觸手綁在了十字架上，嘴裡塞了一隻小八爪，觸手蠕動吸附在她臉上，表情驚悚亦凶戾。
她身上充斥著濃鬱的負麵情緒，焦慮、憤怒、恐懼、多疑、孤獨、殘暴等等，每時每刻都受其影響，渴望殺戮和破壞，亦有著嚴重的自毀傾向。
愛美的性格依舊保留了下來，在負麵的影響下愈演愈烈，近乎成了一種偏執。
韋恩頭疼看著對方，很難將她帶入菲洛米娜，大祭司的性格固然有些彆扭，但敢愛敢恨，白給的時候毫不猶豫，眼前這個……
算了吧，韋恩實在親近不起來。
“米娜，不用想著逃跑，也不要胡亂攻擊，我真的不會傷害伱，在表世界，我們訂婚同居，你還懷了我的孩子。”
韋恩將單刃劍和手槍放在地上，抬手打了個響指，堵住菲洛米娜嘴巴的小八爪緩緩移開，讓她可以正常交流。
“不要把我喊得這麼親密，我和她不是同一個人，她也不可能會喜歡你！”菲洛米娜冷冷道。
“你確定？如果你執意這麼說，我也沒理由讓你活著了。”
“……”
“這才對嘛。”
韋恩上前兩步，開始檢查菲洛米娜的身體，發現貪欲之書可以複刻對方體內的負麵信息，但無法直接將其奪走。
負麵信息也是信息，同樣是法則的一種，這些信息彙入貪欲之書的封皮，並沒有注入小眼球。
韋恩眉頭一挑，收獲提示，對貪欲之書的封皮有了進一步了解。
前幾次，貪欲之書的封皮得到信息，因情報不足，他不清楚這些信息代表什麼，現在看來……
情報依舊不足，還得再看看。
檢查了片刻，韋恩一巴掌拍在菲洛米娜肩膀，抽取胸口魔法石中蘊含的龐大生命力，注入菲洛米娜體內，使其容光煥發，恢複了顏值巔峰。
菲洛米娜閉目陶醉，枯槁身軀重獲新生，沉屙痼疾隨之散去，黃金三角趨於穩定，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太舒服了，她咬了咬牙，還是忍不住呻吟了幾聲。
手術結束，韋恩抬手招來一團水汽，洗去菲洛米娜臉上糟糕的妝容，一麵水鏡豎起，使得菲洛米娜能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
水鏡中的大美人姿容絕美，菲洛米娜望之癡迷，陶醉其中，半晌沒有說話。
“化妝品傷身體，自從有了身孕，你就再沒碰過那些化妝品。”韋恩楠楠開口，四十五度角望天，似是陷入了某種追憶。
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很幸福，仿佛他真有老婆孩子熱炕頭。
然而並不是，他在翻看給大祭司敷麵膜的畫麵。
菲洛米娜朝韋恩看去，見這副表情，忍不住信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後，菲洛米娜升起濃濃的嫉妒和憎恨，憑什麼她在裡世界受儘磨難，表世界的自己卻婚姻幸福家庭美滿，還有一個這麼優秀的丈夫？
憑什麼！
菲洛米娜雙目赤紅，因強烈的怨念，完美的五官猙獰扭曲，美感蕩然無存。
韋恩一巴掌拍在臉上，揉了幾下，將菲洛米娜的嘴唇捏得高高，不悅道：“你的想法太偏激了，她就是你，你應該祝福她才對。”
“她不是我！”菲洛米娜雙目赤紅，冷冷道。
“你要這麼說，我就沒理由留下你了。”
“……”
“懂了嗎，不管你對她有什麼不滿，都要給我忍著，沒有她，你是誰我壓根不關心。”韋恩冷哼一聲。
菲洛米娜低下頭，對表世界的自己更加怨恨，強烈的嫉妒讓她內心扭曲。
她不服，隻想毀了對方的一切。
說到毀了，菲洛米娜眼前一亮，記得韋恩說過，表世界的自己已有身孕，若是丈夫在孕期出軌，表世界的自己一定會很傷心吧。
啪！
韋恩一巴掌糊在菲洛米娜臉上：“彆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一定是些很陰暗很失禮的事情。”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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