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是什麼，代表什麼，教皇禮薩不是很懂，但看七位轉生天使的規格，大約能猜測一二。
拋開三位座天使不談，四位七美德有兩位大天使長，這般隆重的規模，隻為尋找……不，迎接聖子上天堂。
聖子是什麼，代表什麼，在天堂的地位如何，動動腦子就能想到。
彆收斂，往大了猜！
轉生的天使在人間擁有血脈，轉生的天父……
禮薩激動到渾身發抖，不用死了，不僅不用死，還會一步登天。
他親手引導大天使長找到聖子、親自將教皇國的積蓄呈在聖子麵前，把聖子的財富從左口袋轉移到了右口袋、聖子蒞臨教皇國指導工作的時候，他安排了兩位修女侍奉在旁，得到了聖子點名表揚。
他還給聖子架過馬車！
功勞和苦勞暫且不談，單說這份忠誠，人間有誰能和他相提並論？
沒有，一個都沒有。
驕傲.jpg
“赫休諾！”
烏爾雙目噴火，整張臉因憤怒漲得通紅：“你被魔鬼蠱惑失去心智，你自甘墮落無所謂，可天堂的榮耀不容有失，這裡是教皇國，收起你的無知之言，他是魔鬼，不是聖子。”
烏爾據理力爭，說什麼都不願向魔鬼低頭。
關鍵時刻，基拉爾、維克庫爾、弗列德站在了烏爾身旁，雖未曾言語，但冷峻的神色已經闡明了一切。
和他們對立的，是赫休諾、赫雅、奧嘉。
奧嘉純屬湊數，她是彌卡爾軍團的戰鬥天使，在烏爾那邊混不下去才選擇了站隊大天使長赫休諾。
上了天堂，奧嘉八成要回歸彌卡爾麾下。
真正對韋恩毫無二心的，隻有赫休諾和赫雅。
再準確點，赫雅對自家領導忠誠，赫休諾是唯一的忠貞不二。
禮薩茫然看著這一幕，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七位轉生天使一分為二，一半說韋恩是聖子，一半稱呼韋恩為魔鬼。
所以……
禮薩果斷站在了韋恩這邊，改口稱其為聖子！
無他，沉沒成本太高。
禮薩能給的都給了韋恩，親手主導了大天使長失去純潔、魔鬼火燒教皇國倉庫等事故，除了堅定韋恩就是聖子，沒有第二個選擇。
站烏爾，事後查賬，每一條都是死罪。
此刻，對禮薩而言，韋恩是聖子還是魔鬼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魔鬼，他也隻能一直忠誠下去。
上不了天堂，跟大魔王下地獄，照樣一步登天。
介個，就叫信仰！
普通的信徒不理解信仰的真諦，故而顯得格外愚昧，掌權者都知道，可以愚昧但不能迂腐，信仰是人情世故，是一門生意，是一場展示忠誠的真人秀。
雙方對峙，各執一詞。
韋恩退後兩步，樂嗬嗬看著這一幕，雙手插兜的欠揍模樣怎麼看都不像聖子。
“赫休諾，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他哪裡像聖子了，分明就是個魔鬼。”烏爾憤怒指向韋恩。
基拉爾、維克庫爾、座天使凝重點頭，就是魔鬼，不會有錯。
禮薩看了一眼，險些沒忍住跟著點頭。
一眾紅衣主教也覺得在理，教廷磨礪多年，知道自己不配也沒有能力站隊，俱都低頭沉默不語。
“烏爾，你的眼光太狹隘了，仔細想想聖子大人的所作所為，他一直在救贖你們。”
赫休諾上前一步：“為了救贖我，他不惜自汙，為了救贖伱們，更是以七宗罪的形態降臨！”
“還不明白嗎，七美德墮落了，天堂的榮光蒙塵，聖子在哭泣！”
“胡說八道，我烏爾從未墮落，我一直堅守慷慨的美德。”
說到這，烏爾有些色厲內荏，語氣也沒那麼強硬了。
他堅信自己一直慷慨，但隊友過於拉胯，汙穢的純潔、放縱的節製、憤怒的溫和，怎麼看都是七美德已經墮落的節奏。
“聖子大人，您不準備說兩句嗎？”
禮薩小心翼翼來到韋恩身後，躬身道：“再不製止幾位天使閣下，天堂內鬥，有損您的威嚴。”
“打不起來，這裡人多，烏爾是個要臉的大天使長，不會讓大家看到他顏麵掃地的樣子。”韋恩大聲bb，見烏爾臉色鐵青，臉上笑容更盛。
他看了眼身後的禮薩：“你站隊太早了，我雖然不是魔鬼，但也不是什麼聖子，這是赫休諾散播的謠言，她被我奪走純潔，除了力挺我是聖子彆無他法。”
我又何嘗不是！
禮薩麵露恭敬：“我相信赫休諾大天使長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您就是聖子。”
“好一條蟲豸，活該你能當教皇。”韋恩由衷感歎。
明知是錯還要一路錯下去，魔幻的世界太真實了。
“敢問聖子大人，聖子在天堂代表什麼，在人間又意味著什麼？”禮薩求教道。
“聖子是天父的繼承人，天堂的主人，也是你們的主。”
韋恩說道：“事關重大，所以他們幾個才會圍繞誰才是聖子爭論不休。”
禮薩呼吸急促，懇求韋恩一定要是聖子。
他還想再忠誠一下，被走來的赫雅一眼瞪開。
該死的教皇，滾一邊去！
赫雅對禮薩的態度十分冷漠，對韋恩截然相反，疑惑道：“大天使長，您已經取回了全部的力量，乾嘛非要讓烏爾帶您返回天堂，有什麼說法嗎？”
“來，跟我念，赫休諾！”
“小修女！”
“好，到了天堂之後，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明白。”
“……”
禮薩無語看著赫雅，哪裡來的蠢貨，天堂的競爭壓力這麼低嗎？
這都能成為座天使，那他也能。
轉而一想，禮薩悟了，赫雅不是蠢，而是聰明，和他、赫休諾一樣，沉沒成本太大，沒得選而已。
周邊，腳步聲越來越多，圍觀的神職人員探頭探腦，人數過百並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韋恩揮揮手，讓禮薩把無關人等趕走。
樂子是好樂子，但演員出場費太高，普通人出不起門票錢。
禮薩果斷安排紅衣主教清場，趕走了九成九的圍觀群眾，隻留下寥寥幾個相關人士。
如挺著個大肚子的提圖斯，侍奉韋恩的兩位純潔修女。
韋恩望之眼前一亮，揮揮手讓三女上前。
兩位修女都是顏值天花板級彆的大美人，豪車級彆，但說來戒色，韋恩至今還沒詢問過她們的名字。
深究原因，出於保護的目的，教皇國有很多操作過於功利，符合教皇國的整體利益，但韋恩看著不太喜歡。
韋恩左擁右抱攬著兩位修女，對一旁的禮薩道：“你給聖子安排小修女，聖子很高興，但你給其他轉生天使安排小修女，聖子不喜歡。”
禮薩連連點頭，他最近也在關注這件醜聞，請聖子再給一點時間，抓住幕後元凶絕不輕饒。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韋恩拍了拍屁股，讓兩位修女離開，有空再坐下來和他們嘮十憲令的。
送走了兩位虔誠且愚昧的修女，韋恩樂嗬嗬看向提圖斯：“嘖嘖，幾個月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一聲，阿奇博爾德太見外了。”
提圖斯支支吾吾，提及阿奇博爾德，神色有些黯然，撫摸小腹的手跟著頓了一下。
這就是韋恩不喜歡教皇國操作的原因，轉生天使提上褲子翻臉不認人，留下孤兒寡母苦守人間，孩子詢問父親在哪，母親指著天空說在天堂……
很不happyending。
韋恩抬手一揮，取出一件聖光法器遞了過去，路過教皇國倉庫見到的魔法道具，贈予這對母子。
“提圖斯，大家朋友一場，這是我給孩子的見麵禮，收下吧。”
看出禮物的珍貴，提圖斯連連擺手，視線不時停留在維克庫爾身上，見後者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下更為落寞。
“拿著吧你！”
韋恩抓住提圖斯的手將禮物塞了過去，挑眉道：“以你的功勞，教皇大人不會虧待你，堆資源也會把你堆成傳奇法師，等你成了傳奇法師後，自然會有天使引導你進入天堂，他跑不了的，必須要為自己的衝動負責。”
提圖斯臉色泛紅，恭恭敬敬彎腰行禮。
“赫休諾，你看他，才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已經勾搭了三位修女！”烏爾指著韋恩，人贓並獲不容狡辯。
魔鬼就是魔鬼，骨子裡不是好人，藏不住的！
赫休諾微微搖頭，明白三位修女扮演怎樣的角色，想到莫娜和自己，一時有些感同身受：“烏爾，聖子在拯救她們，固執的無知讓你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彆再說話了，你讓天堂蒙羞，讓聖子大人顏麵無光。”
黑的被說成白的，烏爾氣到爆炸，若非打不過韋恩，已經劃出道和赫休諾單挑了。
維克庫爾聞聲望去，入眼是和韋恩拉拉扯扯的孩子媽，臉色大變，一連遞去好幾個眼神，讓提圖斯離魔鬼遠一點。
溫和覺醒後一直在憤怒，對自己，對教皇，對隊友，對韋恩，唯獨沒凶過提圖斯一句。
單看這一點，他還是挺溫和的，絕不對無辜者亂發脾氣。
他看我了！
提圖斯一步三回頭，明知道眼前的維克庫爾不是阿奇博爾德，依舊耐不住心頭思念，想依偎在對方肩膀看黃昏日落，講述最近的生活瑣事。
韋恩目送柔弱的背影離去，連連搖頭，看向禮薩道：“我記得你說過，維克庫爾覺醒後，並未抹去阿奇博爾德的記憶，後者依舊存在，沒錯吧？”
禮薩點頭稱是，維克庫爾不敢麵對孕有血脈的提圖斯，選擇留下阿奇博爾德，後者還活著。
韋恩點點頭，抬手摸著下巴思考起來。
阿奇博爾德沒有消失，克爾也是，他對這兩位很有好感，前者儒雅隨和，笑容如沐春風，後者……看審美觀就知道，不當兄弟可惜了。
有可能的話，韋恩不介意幫兩人一把。
以前做不到，想幫無能為力，現在有能力再不幫，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場中，赫休諾和烏爾停下來爭執，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無法說服對方。
“看你們吵了半天，我突然意識到，無意義的爭執不會產生結果，我究竟是不是聖子，進入天堂一試便知。”韋恩看完樂子，站出來理中客。
“想讓我帶你進天堂，門都沒有。”烏爾橫眉冷眼。
“你的擔心純屬多餘，七宗罪沒有埋伏在教皇國，他們一直在地獄，你若是不放心，現在下地獄看看就知道。”韋恩聳聳肩。
“原來如此，地獄已經埋伏好了陷阱，你想騙我下地獄！”烏爾臉色更冷，說什麼都不會上當。
“你應該代表想象力，被迫害妄想症也行，委屈慷慨這個詞了。”
將道理說不通，韋恩隻能講道理了，掄起拳頭晃了晃：“烏爾，現在開啟天國之門，你還有機會通知天使們小心魔鬼入侵，等赫休諾取回全部力量打開天國之門，你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烏爾臉色漲成豬肝，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不是隻有他才能開啟天國之門，叛徒赫休諾也能做到。
可帶著魔鬼進入天堂，罪孽何等深重，他同樣承擔不起代價。
“猶猶豫豫，一點主見都沒有，幸虧天國副君不是你，否則傲慢一拖六都能打贏。”
韋恩一臉嫌棄，主動幫烏爾體麵：“你和我一起上天堂，其他轉生天使留下，你們的任務是尋找聖子，轉生降臨不易，我就不為難你們了。”
一番好話，在烏爾耳中翻譯成截然相反的意思。
“魔鬼，你畏懼七美德，想把基拉爾和維克庫爾留在人間，以達到你分化天堂力量的邪惡用心，想騙我沒那麼容易！”烏爾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