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格裡烏嗤笑不斷：“和黑暗有什麼關係，實在沒詞，你完全可以說自然，那個還靠譜點。”
賽涅跟著冷笑，試圖融入其中。
“就，就是，這和黑暗女神有什麼關係。”
韋恩連連點頭，大聲道：“西佐恩，我是女神行走在人間的騎士，格裡烏和賽涅早早得到女神的神諭，為了讓你這個叛徒暴露真麵目才聯手演一出戲，你沒有通過考驗，今天就是你的敗亡之日。”
西佐恩緊皺眉頭，思考著死亡演戲的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有可能也要沒可能，女神睡了就彆想醒。
當然了，話不能這麼說，過戶房本最重要的一點是名正言順，否則得位不正，日後必有效仿者。
西佐恩麵無表情道：“叛徒就是叛徒，說再多漂亮話也改變不了你們叛徒的出身，我接到女神的神諭，駐守唯一宇宙，拱衛永恒之殿，你們想傷害女神，除非先踏過我的屍體。”
“伱不是已經死過一次了嗎？”
“……”xn
見眾人沉默，隱有幾聲憋笑，韋恩不解看向大笑的格裡烏，納悶道：“怎麼，這也是不能說的嗎？”
“不能說，西佐恩很沒麵子的好吧！”
格裡烏默默豎起大拇指，今天算是他和韋恩正式的第一次碰麵，相處非常愉快，比賽涅、羅涅、西佐恩有意思多了。
想到以後能和韋恩共事，忍不住還有些小期待，比如聊聊詛咒，聯手迫害異教徒啥的。
樂.jpg
西佐恩氣到雙目跳動磷火，揮手從虛空拔出一把漆黑重劍：“叛徒，不要在這裡逞口舌之利，你們一起上吧，今天我要為女神清理門戶。”
“簡單，你自裁，再死一次就行了。”
韋恩提劍上前，止住了急於搶購贖罪券的賽涅：“知道你貪生怕死，不會自裁，我好心，用這把女神賜予的陰影夢魘來執行你的死刑！”
“就憑你？”
西佐恩直接笑出聲，持劍上前，狠聲道：“我不知道黑暗什麼時候有了第三位從神，但這裡是冥國，黑暗的爪牙還伸不到這裡，我會給黑暗一個麵子，讓你體麵點離開冥國。”
“好慫的一條龍，不過也不能怪你，心都沒了，哪來的勇氣和自信！”
“……”
西佐恩臉色一沉，思維鎖定韋恩，瞬間凝固他所在的空間，下一秒，身至劍至，黑色重劍將韋恩攔腰斬作兩截。
“不堪一……”
西佐恩頭也不回，話到一半，側身揮舞重劍格擋。
鏘！
兩劍相抵，火花迸射。
西佐恩驚訝看著韋恩：“冥國的權柄，格裡烏把權柄交給了你，不思進取的家夥，有神不做，非要給人當狗。”
為什麼不給我當狗！
西佐恩痛罵格裡烏有眼無珠，放著明君不選，非要選黑暗那個臭娘們兒。
他完全沒有懷疑韋恩的權柄來自賽涅，懂的都懂，某些從神自恃出身高貴，言行傲慢，不會也不可能放下身段。
除非被打至跪地，再被貶得一文不值，才能學會友善和禮貌。
很快，西佐恩更加驚訝，引以為傲的龍之力受到壓製，隱有不敵征兆。
比臂力，他竟然輸了！
西佐恩瞪大眼睛：“你是什麼，你也是巨龍嗎，黑暗女神豢養的黑暗巨龍？”
這麼說倒也沒錯，黑暗巨龍，女神自用。
韋恩嘴角咧起，沒有講明兩道權柄加身的真相，奮力壓下重劍，被西佐恩側身閃過後，陰影夢魘劃開絢麗閃光，迫使西佐恩疲於招架。
力量不敵，速度再敗，西佐恩整條龍都要瘋了。
生命本質遭到質疑，堅決不願服輸，和韋恩比拚力大磚飛，誓要為巨龍的榮耀正名。
一般來說，巨龍的生命本質足以在虛空中橫著走，即便女神們追求的精靈進化路線，論生命的高度和潛力也比不過巨龍。
女神們能按著巨龍摩擦，是因為底蘊深厚，知識就是力量，用學霸的頭腦碾壓體育生的肉體。
巨龍潛力十足、上限極高，哪怕不修煉，成年就有匹敵半神的力量，隨便練練便有信仰神域，在投胎的那一刻，就把這輩子的苦吃得差不多了。
但是，比上限，比潛力，韋恩的數值足以碾壓巨龍。
轟！！
西佐恩一個恍惚之間，臉上挨了一腳，身軀倒飛而出，連續撞碎上百顆星辰碎片。
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拉扯全身，跟隨周邊的空間瞬移至韋恩身前，眼前殘光一閃，急忙舉起重劍招架。
駭人聽聞的力道傾瀉而下，西佐恩隱隱聽到渾身骨骼顫抖的摩擦聲，腦海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此人權柄不在我之下！
不止格裡烏，賽涅也倒向了黑暗女神！
這兩個家夥都瘋了！
西佐恩胸前又挨了一腳，周邊空間凝固，狠狠砸在地上。權柄的增幅無法給他帶來優勢，隻能勉強保證他不被拉開差距，全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隱隱在韋恩身後看到了兩道虛影。
一為黑暗，二為死亡。
一直搞信仰是這樣子的，頭腦再怎麼清醒，多少也會信一點。
劍風橫掃，殘光舞動，一麵倒的力大磚飛持續了半分鐘左右，西佐恩身上的龍甲支離破碎，每次揮舞闊劍都要一聲怒吼助力。
沒有愛和羈絆，他不信這個，保持巨龍的習慣，相信輸出可以靠吼。
另一邊，賽涅將西佐恩的眷屬斬儘殺絕，一個活口都沒留下，看著力戰不敵的西佐恩，心中後悔萬分。
光顧著證明自己，早早把權柄交給了韋恩，當時如果再忍忍，此刻由她對陣西佐恩，憑借斬殺叛徒的功勳，女神肯定會既往不咎。
“怎麼，是不是後悔了？”
格裡烏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叛徒的機會，不知從哪鑽了出來，挖苦道：“得到韋恩活命的承諾，沒了後顧之憂直接把他甩到一邊，後悔不該早早交出權柄，你受欲望驅使，太貪心了。”
“你也不想想，這是他的任務，女神有令，隻能由他戰勝三位從神，這是他晉升從神的試煉，你早就沒有機會了。”
“但凡你還對女神保留了一點忠誠，就離韋恩遠一點，他還有遠大的前景，不該因為你被女神不喜。”
“住嘴！”
賽涅暴跳如雷，後悔殺得太乾淨，沒留兩個西佐恩的眷屬當活口，現在想發泄一下都不知道殺誰。
格裡烏冷眼嗤笑，小嘴叭叭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好厲害，這就是巨龍嗎，力量果然很強，隻差一點我就壓不住了。”韋恩扛劍於肩，晃悠悠走向西佐恩。
本想借西佐恩之手，感受壓力讓自己的進化再進一步，奈何差距實在太大，同等增幅的情況下，他在西佐恩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壓力。
從神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現在能讓他適應環境的，有且隻有五位女神。
還是身處神國的女神！
既如此，這場戰鬥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趁早打完收工，埋伏在永恒之殿，等羅涅到了給他一個驚喜。
韋恩微眯雙目，被他壓製的冥國權柄火力全開，恐怖的增幅之下，周身氣勢節節攀升，強得宛若神明降世。
西佐恩眼眸驟縮：“不可能，你居然還留有餘力……你剛剛……”
“陪你玩玩，你不會以為我真用全力了吧？”
韋恩橫劍身側：“如果你能逼我把陰影夢魘放下，看在你即將死亡的份上，我會好心讓你見識一下我全力以赴的姿態，畢竟死者為大，你也不容易。”
巨龍的自尊和傲慢聽不得這些話，西佐恩怒聲咆哮，身軀膨脹而起，在漫漫星空中展示自己的巨龍形態。
“吼吼吼————”
死亡的陰影遮天蔽日，一條體長千米的屍龍拍打腐朽雙翼，抖落幽綠磷光翱翔天際。
屍龍頭角猙獰且殘破，口鼻縈繞灰色死氣，半邊麵孔腐爛，露出血肉變質的蒼白牙床，一邊眼球灰暗，另一邊眼眶跳動白光。
龍軀和頭顱的腐爛程度相當，壓抑的死亡侵蝕了巨龍堅不可摧的肉體，堅硬的鱗甲大片大片呈現死灰色，詭異的斑斕色彩點綴全身上下每一處角落。
腐敗、殘破、悲鳴……
這是一條早已死去的巨龍。
詭異的是，在其胸膛位置，一條巨大的縫合線將見骨的裂痕糅合在一起，透過腐爛的肋骨縫隙，可見一顆閃爍柔和光芒的心臟。
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屍龍全身上下都已死去，唯有這顆心臟活著，散發的淡淡綠光充滿生命活力，與四周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
仿佛黑暗深淵未能吞噬的最後一抹光明，逆轉了生與死之間微妙且複雜的平衡，隨時都能讓腐敗的龍軀煥發生機活過來。
“吼吼吼————”
悲鳴的咆哮聲響起，如有可能，西佐恩不願麵對自己現在的形象。
屍龍怒視下方持劍的渺小身影，口吐無邊死亡龍息，灰色洪流奔湧，撕裂星空所在的空間，在眨眼之間蔓延四麵八方。
韋恩揮舞陰影夢魘，以劍光劈開灰色洪流，看著那顆跳動的綠色心臟，隱隱嗅到了自然的氣息。
和羅涅交給他的自然之心很像。
“自然之心……”
韋恩心神一震，自然之心不在冥國十二層之中，卻擁有著等同唯一宇宙的同等地位，如果將冥國視為一個整體，十二層各自代表器官，自然之心無疑就是冥國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