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後座除了沈雲初,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沈雲初笑了笑:“你在找什麼?”
顧潤澤搖了搖頭,停頓了片刻:“昨天你上車的時候,我總感覺,似乎看到了一雙手從車上伸了出來,將你拉了進去。”
“但後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又好像沒什麼事。”
沈雲初腳步微頓,裝作詫異的樣子:“怎麼會?你看錯了吧?”
她飛快岔開了話題:“人在腫瘤科的重症監護室住著的嗎?”
“對。”顧潤澤幫沈雲初將車門關上:“我帶你上去。”
“她的主治醫生也恰好是我的師兄,也是老師之前帶的學生。我約了他一起,等會兒上去之後,他可以給你介紹一下那位病人的情況。”
“好,謝謝顧師兄。”
沈雲初跟著顧潤澤上了樓,到了重症監護室,很快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快步走了過來:“沈師妹。”
“這位烏煦雅病人,應該是在三四年前就發現了肺癌,做了手術治療,手術治療之後,就做了化療。但她對化療藥不太敏感,化療才進行到第三次,做化療前的檢查的時候,就發現病灶已經擴散到了腦部。”
“遠端轉移,就意味著病程已經進入了晚期。”
“後來她一直在吃靶向藥,換了兩種靶向藥,均已經耐藥。靶向藥耐藥後,又進行過好幾次伽瑪刀治療。之前都控製得還不錯,但是在半年前,病灶卻就一下子控製不住了。”
“做了一次開顱手術,後麵又做過兩次伽瑪刀,效果均不太理想,病灶增長的速度太快了。”
“在兩個多月前,她開始出現頻繁頭暈頭疼嘔吐的症狀,逐漸的,說話也還是有些模糊不輕,視力也出現了重影的症狀,我們判斷她的情況已經不太樂觀,但她當時身邊沒有其他家屬陪伴,所以我們直接和她進行了一次談話,將病情進展情況告知了她。”
說話的醫生歎了口氣:“我們也知道她還有一個小孩,但沒有結婚,我們將病情如實告訴她,也是希望她能夠趁著自己還清醒,將孩子給安頓好。”
兩個多月前。
時間倒是對的上。
“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幾乎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已經完全昏迷,沒有什麼自主意識了,全靠呼吸機和營養液維持生命。”
“隨時有心跳停止的可能。”
那醫生轉身看了一眼,見周圍也沒有了其他人,才低聲道:“其實這種情況下,我們一般都會建議帶病人回家,因為已經沒有了什麼維持生命的意義。”
“不過這個病人倒是有些特殊,其實在一個多月前,她就已經徹底陷入昏迷,在我們看來,她這種情況,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的並不多。”
“她卻一直懸著一口氣,沒有落下,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什麼沒有了的心願。”
沈雲初手指微微勾了勾:“知道了。”
等醫生一走,沈雲初隔著特護病房的玻璃看向病床上的人,看了良久,沈雲初才拿起電話,給林伯去了一個電話:“你等會兒將沈子軒帶到我媽媽之前上班的醫院吧,腫瘤科特護病房,他媽媽在這裡。”
沈雲初放下手機,心裡暗暗想著,等會兒等沈子軒到了,她得要想辦法讓沈子軒再去抽管血,又或者,拔幾根沈子軒的頭發,將親緣鑒定給做了。
不管如何,如果沈子軒真的是爸爸的孩子,她也應該,替她爸爸履行好應該儘的責任。
沈雲初想著,一轉過頭就看見了一直等在一側的顧潤澤。
她腳步一頓,走了過去:“師兄有事先去忙吧,我在這裡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