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淩沒再回答,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反問道:“跟你有關係嗎?”
本來在一邊吃瓜看戲的775連忙警告道:【宿主!怎麼可以這樣對位麵主角講話!】
可惜它隻能口頭警告,所以對賀淩一向沒有任何威懾力。
賀淩按亮手機,看了眼鎖屏顯示的時間,說:“我先走了。”
轉過身沒走出兩步,他也發覺自己的態度不妥,亡羊補牢道:“我剛語氣有點衝了,你彆往心裡去,我沒彆的意思。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學舞還有得累。”
林與川沒有發出聲音。
賀淩回頭一看,他把頭垂得很低,看不見臉上是什麼表情,整個人卻散發著“我很難過”的氣息,簡直像一隻被雨淋濕卻又無家可歸的小動物,讓人無端便心生惻隱。
可這明明是個比誰都要快活恣意的小少爺,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他都絕對稱不上可憐。
賀淩無聲一歎,蹲在了他麵前,聲音也放得很輕:“我父母……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哪。所以我剛剛心情不太好,不是故意衝你。”
林與川驀地抬起頭,連忙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也不會在提起賀淩的父母之後還一直咄咄逼人地追問。
“是我沒控製好情緒,不怪你。”
“是我先說錯話的。”
林與川緊張地打量著他的反應,卻又聽他說:“你不小心說錯了話,我也不小心說錯了話,那我們就算抵平了,行不行?”
“……行。”
賀淩鬆了口氣:“那下班,回家?”
林與川見他站起身,也想跟著爬起來,結果剛一動彈,就“嘶”地一聲,一張臉瞬間就皺成了一團。
賀淩連忙俯身扶住他:“怎麼了?”
“……腿麻了。”
剛剛盤腿坐太久,後麵更是一動都沒動過,腿麻也是情理之中。
……就是在這個情境之下,實在是有點太沒麵子了。
賀淩問:“哪條腿?”
已經被麻木感吞噬了思考能力的林與川:“每條腿。”
空氣中有一秒詭異的寂靜。
反應過來的林與川大怒道:“你往哪兒看呢!”
賀淩無語道:“當然是你的左腿和右腿。你自己想到哪去了,還要栽贓給我?”
林與川尷尬極了,再也不想開口說話。
小心翼翼地活動了好一會兒,腿麻終於緩解不少了,他也不用再讓賀淩扶著了。
可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在賀淩問他“怎麼樣了”的時候,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
甚至還往賀淩身上靠得更近了一點。
賀淩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科普文章,提議道:“聽說哪邊的腿麻,高舉起另一邊的胳膊就能緩解,你試試?”
林與川看著自己兩邊都被賀淩握著的手臂,問:“那我不是兩邊都得舉起來?你怎麼扶我?”
見賀淩麵露沉思,他故意又說:“要是把我摔了,月底的考核咱們組可要痛失一大舞擔。”
賀淩險些被他逗笑了:“這還不簡單?”
他鬆開林與川的手臂,改為單手環住他的腰:“舉吧,大舞擔。”
林與川覺得自己像個傻逼似的,雙手直愣愣地高舉過頭頂,仿佛在跳大神。
但比這個行為更傻逼的是,他還用上了畢生的演技,故意假裝站不穩輕晃了一下,唬得賀淩一把攬緊了他的腰。
男人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貼在他的腰上,烙得他臉紅心跳,從來被彆人多碰一下都渾身難受的他,居然覺得此刻放在他腰間的這雙手,比世界上最昂貴的按摩儀還令人舒適。
就在氣氛逐漸開始奇怪起來的時候,練習室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兩個人下意識彈開,一齊往門口望去。
應嘉禮還保持著推門的姿勢,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兩個,仿佛被人釘在了原地。
賀淩想起這人亂傳消息的大嘴巴,頭疼地解釋道:“他剛剛腿麻了,站不穩,我就扶了一下。”
應嘉禮懷疑地把目光轉向正穩穩當當站在原地,聽完賀淩的話才連忙擠出一副痛苦麵具,還做作地晃了幾下假裝站不穩的林與川。
“……”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皓星靠演員起家,宋總監卻沒把自己的遠房親戚塞進演員部,而是昧著良心把他送進男團出道組了。
這蹩腳的演技,送去當演員多對不起觀眾,這可是會砸了皓星招牌的呀!
林與川對上他難以言說的表情,極其凶惡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來乾嘛的?”
進門之前不知道先敲門的嗎!多麼不懂禮貌!這樣的素質怎麼能出道當偶像,怎麼能正確引導粉絲,起到積極向上的模範帶頭作用!
應嘉禮縮了縮脖子:“呃……我就是想來問一下,能不能跟你們一起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