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好,天已經擦黑了。
江竹叫著葉安年和福崽一起去了藥廬,打算給福崽治了腿再去準備夕食。
葉安年牽著福崽一進藥廬,就看到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靠邊上還放著兩塊手掌大小的夾板,和一卷白棉布。
福崽黑漆漆的小眼珠滴溜溜轉著,一見桌上擺著的東西,就已經猜到要做什麼了。
有些害怕的躲在葉安年身後,看向江竹的眼睛裡滿是警惕和害怕。
江竹在長桌後的凳子上坐下來,看見福崽這幅表情,笑了起來。
葉安年也拉著福崽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問他:“你笑什麼?”
“小孩子果然都是害怕大夫的,前兩日福崽還誇我厲害呢,現在活像見了貓的小耗子。”
小耗子福崽:……
他整個人都紮在葉安年懷裡,隻露出個小腦袋,委屈巴巴的看著江竹。
江竹又笑起來。
葉安年無奈,摸了摸福崽的頭:“你就彆逗他了。”
“好吧。”江竹摸了摸鼻子,收斂了笑意,讓葉安年把福崽抱在腿上坐著,然後把受傷的那隻腳的褲子挽上去。
葉安年照做,福崽倒是很配合,乖乖的伸著那隻腳沒有亂動,隻是兩隻手抱著葉安年抱的死緊,還是害怕的。
“來,福崽吃顆糖。”江竹突然道。
福崽聽見叫他,下意識轉頭朝江竹看過來,見江竹手裡真的捏著一顆黃橙橙的麥芽糖,眨了眨眼睛。
葉安年顯然也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操作,不是正骨麼,怎麼喂上糖吃了。
不待他多想,江竹已經把麥芽糖喂進了福崽嘴裡,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手腕一揚,朝福崽的頭上點了一下。
就見剛剛還死死抱著自己不放的福崽,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毫無知覺的靠進了自己懷裡。
葉安年心中一緊,問道:“你給他吃什麼了?”
“什麼都沒吃啊。”江竹把手攤開,那塊麥芽糖還躺在他手心裡。
“那是……”
葉安年回憶著江竹剛剛的動作,往福崽的頭上看去。
就見在福崽額前往上一些的位置,插了一根銀針。
“上星穴,入發跡上一寸處,可使人昏迷。”江竹勾了勾唇,“我就說很簡單吧。”
“呼~”葉安年微鬆了口氣,抱著福崽調整了下姿勢。
“那咱們快開始吧。”他怕等下福崽醒過來哭鬨。
“好。”江竹點點頭,卻把手裡的糖塞進了葉安年嘴裡。
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開,有一種醇香的味道。
葉安年嘴裡含著糖,看著江竹動作熟練的握住福崽那隻傷腳。
隻見他的手在福崽錯位的腳踝處按了按,然後手上發力。
就聽到“哢哢”兩聲,福崽錯位的踝骨被掰正了,之前高高鼓起的大包也小了下去。
“好了。”江竹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了手,然後起身把桌上的各種草藥按量放進藥缽裡搗碎成粉末,加水調和後敷在福崽的腳踝上。
最後,他又用兩塊夾板做固定,拿白棉布嚴嚴實實的把福崽的小腳包紮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醒了會不會哭。”葉安年看著自己懷裡安然昏睡著的小團子道。
江竹伸手把福崽從他懷裡接過去,安慰:“福崽是乖孩子,你就安心吧。”
“嗯。”葉安年點點頭。
江竹把福崽放到西屋的床上去睡,然後問葉安年,“這麼多魚和蛤蜊,晚上做些吃吧,你想吃什麼,我來做?”
“黃豆燜魚仔?”葉安年想了想道。
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給他做過,但是葉盛不喜歡,說是透著一股子窮酸氣。
想來,他也有好久沒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