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娃娃車裡,小溶溶可能是睡得熱了,扭來扭去把小胳膊從被子裡伸了出來。
福崽看的眼睛發亮,抬起頭,一臉期待的看向葉安年:“哥哥,我能摸摸他的手嗎?”
“能啊,”葉安年道,“也睡了好久了,估摸著一會兒就該醒了。”
得了他的允許,福崽立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摸了摸溶溶的小手。
“哇,好軟,好小,太可愛了!”福崽發出驚呼。
葉安年笑笑:“福崽,溶溶是你的小侄子,你現在可是做小叔叔的人了。”
他的話,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福崽卻是一臉欣慰和自豪,他是做小叔叔的人了,他有可愛的小侄子了!
從前,他看了村裡的陳玲玲那麼可愛,就特彆想要一個小侄女。
可是現在,這個小侄子比小侄女還可愛啊!他簡直愛死了!
一旁的阿梨見福崽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一臉羨慕:“這麼小就能當叔叔了啊,那我能當小嬸嬸嗎?我比福崽還大呢。”
子末:……
丁秋趕緊拉了她袖子一下,低聲道:“彆瞎說。你當姐姐就好了。”
阿梨一隻對丁秋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很感興趣,覺得他平時話很少,小小年紀,就這麼沉穩,像個小先生似的。
此時,見丁秋開口,頓時笑了起來:“我當姐姐,那你當什麼?”
“咳,”丁秋低下頭,輕咳了一聲,“當哥哥。”
“好啊,那當姐姐也不錯。”阿梨趴在推溶溶的娃娃車邊上,說道。
三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子末畢竟比他們大了不少,此時站在一旁,隻安靜的盯著溶溶看。
葉安年見他看的認真,問道:“子末,你看什麼呢?”
子末回過神,摸摸下頜,感歎起來:“少君,溶溶生的可太好看了,怕不是繼承了你和齋主的所有優點,等將來長大了肯定是咱東陵國最漂亮的哥兒!”
這話中聽,江竹頓時眉開眼笑:“那是,我們溶溶值得最好的。”
氣氛漸漸熱鬨起來,小溶溶終於醒了。
他倒是也不哭,隻是見這麼多人圍著他,有些懵懵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像是很好奇似的,葉安年就把他抱了起來。
結果小家夥卻一個勁朝江竹伸手,葉安年隻好把把他給江竹遞了過去。
子末看的驚訝:“溶溶竟然跟齋主這麼親近?”
他一直覺得,溶溶畢竟是少君辛苦生下來的,怎麼也應該跟少君更親近一點才對。
江竹抱著軟乎乎的小團子,在子末驚訝的眼神裡,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嘚瑟兩下,就覺得手上一熱。
小溶溶尿了。
江竹:……
臉上的笑容一僵,周圍的幾人也很快發現了不對。
阿梨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起來:“溶溶弟弟好聰明!”
福崽捂著嘴巴,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看來他這個小侄子,真心疼他哥哥呀。
丁秋在江竹麵前,忍得辛苦,子末也差不多,不過他比丁秋神經大條,忍了一會兒忍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道:“齋主你快去給溶溶換尿布吧。”
江竹咬牙,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完了。”
說完,乖乖轉身進裡間給小團子換尿布去了。
屋內一片歡聲笑語,十分和樂。
葉安年也跟著笑了幾聲,然後就抿起了唇。
隻有他知道,為什麼溶溶會這樣。
這幾天,他因為身體還有些虛弱,白天照顧溶溶,給溶溶換尿布,擦屁股,喂藥,喂水等等一些雜事都是江竹去做的,他就隻在溶溶醒著的時候抱一抱,哄一哄。
其實,自從有孕以來,一直到現在,他都一直在被照顧,哪怕是在之前江竹的手還傷著的時候。
不多時,江竹抱著換好尿布的小溶溶回來了。
大家又逗著小團子玩了一會兒,就有齋裡的小弟子跑來喊他們去飯堂,要開除夕夜宴了。
江竹便把溶溶抱去給奶娘照看,然後牽起葉安年,跟著大家一起往前麵的飯堂去。
一出小閣樓,才發現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下來。
子末性子歡脫,帶著三個小的已經先跑了,兩人手牽著手,慢悠悠的走在最後頭。
此時日頭落下,月上梢頭,天邊隻剩下暗暗的一抹沙青。
忽然——
“啪”地一聲脆響。
不遠處的曲橋上,突然綻開了一簇小型的煙花。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簇、兩簇、三簇……
一朵一朵五顏六色的小煙花在橋上綻開,絢麗奪目。
葉安年愣了一下,忽而想起,老皇帝駕崩,今年怕是沒有煙花爆竹了。
但他們遠在高山之上,放些小的倒是也沒人知道。
肩膀突然一重,是江竹把手搭在了他肩上,手上一用力,就將他攬了過去。
葉安年側頭望向他。
江竹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彎的像一輪新月:“年年,新的一年,平安喜樂。”
葉安年勾了勾唇,溫聲笑了:“平安喜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