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芸白也說:“還有我跟陳小姐去逛商場的時候安傑對我進行了造謠汙蔑,這件事我也是要追究到底的,陸總接下來怕是會很忙,我是建議陸總可以趕緊去休息,畢竟……”
紀芸白抬眸,視線鎖定在了陸遠洲的身上:“這樣休閒的日子怕是再也沒有了。”
陸遠洲一雙唇瓣已經抿得發白。
安傑的事他也知道,事實上在其他人的拜托之下,他已經把安傑從警察局裡給撈出來了。
陸遠洲沒想到紀芸白居然會這樣咄咄逼人,現在這是絕對不願意鬆口,要將安家人逼到絕境。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陸遠洲之前因為安家人委屈過紀芸白一次,他相信紀芸白那樣聰明,肯定知道他對於安家人是什麼態度。
可是紀芸白還是選擇要跟安家人對著乾,這也是在間接像他表示她的態度。
——紀芸白不打算受一點委屈,上次的事她退讓了一次,而這次的事她打算迎麵而上,並不打算給傷害她的人有半點喘息的機會。
陸遠洲知道,這也是她在跟自己宣戰。
如果陸遠洲要幫紀芸白,那接下來在紀芸白跟安家的事裡麵,他就該保持安靜,不該插手。
但如果他非要插手,那他們之間彆說是恢複成從前的親密關係,怕是連上下級都要做不成。
紀芸白必定會不計任何手段跟後果也要離開陸氏集團!
陸遠洲從未做過這樣艱難的選擇。
明明選擇權不僅是在自己手裡,也在紀芸白的手裡,可是他確實那樣清楚紀芸白的選擇,也肯定紀芸白不會對自己妥協。
陸遠洲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呐喊,在疑惑,他不知道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但是事已至此,陸遠洲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跟紀芸白示弱。
“陸總,你受了欺負會一忍再忍嗎?”
紀芸白說完就輕笑了一聲:“抱歉我忘記了,陸總這樣的身份,大概隻有欺負彆人的份誰敢欺負你呢?”
陸遠洲鬆了一口氣,隻要紀芸白還知道他的身份地位,那他就不至於失去優勢。
他正要說“你知道就好,隻要你答應跟從前那樣,我也能保護你,而且會比從前對你更好”。
但一句話甚至連開頭都沒有說出來,紀芸白就笑著說:“所以我們就活該彆人欺負嗎?因為我們沒投個好胎?”
紀芸白很輕很輕地搖搖頭:“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陸總,螻蟻尚且能撼動大樹,我們小人物,也是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跟自尊的,你可以無視,卻不能踐踏。”
陸遠洲瞳孔顫抖了幾下。
他仿佛是第一次認識紀芸白一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
明明從前跟在他身邊的時候,紀芸白向來是溫順的,像是一捧水,他要她如何,她就會如何,不會有半句怨言。
最讓陸遠洲生氣的那次大概就是得知她被高利貸追債的時候。
那是陸遠洲第一次知道紀芸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缺錢,居然會在跟了自己的情況下還要去找高利貸借錢。
陸遠洲覺得紀芸白這樣的行為就像是一個無聲的巴掌,打掉了他的自信。
從此也讓陸遠洲在紀芸白麵前更加固執。
畢竟紀芸白從不對他吐露自己的心思,那他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走了,何必去關心紀芸白在想什麼?
直到現在,陸遠洲才發現,紀芸白其實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黑是黑白是白,像是清洗得乾乾淨淨的貓眼石,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