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芸白本是隨口那麼一說,周令珩卻給了肯定回答。
紀芸白愣住了。
【你真的一直沒走?】
周令珩那邊回消息的速度並不快,紀芸白等了好一會才等到了下一句:【我在周邊逛了逛,還喝了咖啡。】
紀芸白一時之間說不出心底到底是什麼滋味。
這樣的事,從前紀芸白也做過。
隻是那個時候紀芸白並不是等陸遠洲下班,而是等陸遠洲回家。
剛喜歡上陸遠洲的那會,紀芸白每天都在彆墅裡做好飯等陸遠洲。
雖然陸遠洲一開始就說了,他隻需要一個暖床的,並不需要保姆,叫他不要做那些事。
可紀芸白心底總不想去回憶兩個人是合同關係。
她自我沉醉,並且一廂情願地認定自己跟陸遠洲的關係也可以變得很正常,於是紀芸白很少找陸遠洲拿錢,並且做著力所能及的照顧陸遠洲的事。
她覺得這樣她跟陸遠洲之間就不是那樣的關係。
可那也僅僅隻是她自我pua罷了。
實際上在陸遠洲心底,她就是花錢買的一個床伴罷了。
有沒有她,是不是她對於陸遠洲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區彆。
曾經紀芸白也曾經做好一桌子飯,在彆墅裡等陸遠洲回來,可一整夜他都不見蹤影。
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還會對紀芸白特彆凶:“紀芸白,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好好做你分內的事,彆的事不要想,我不喜歡破壞我規矩的人。”
於是紀芸白隻好開始“守規矩”起來。
恐怕陸遠洲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一開始跟著陸遠洲的那一年,紀芸白是做了真實的自己的。
可越是相處到後來,她就越是隻能按照陸遠洲的喜好來,成為了一塊泥土做的娃娃,陸遠洲希望她變成什麼樣子,就把她捏成什麼樣子。
至於紀芸白的自尊、感情、喜怒哀樂,統統都不在陸遠洲的考慮範圍之內。
紀芸白本來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被人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現在忽然冒出一個人,居然也做了從前她做過的蠢事。
而這個人,僅僅隻是一個住在她樓上的鄰居。
紀芸白心頭忽然生出一種自己何德何能的荒謬感。
“紀秘書?你不走嗎?”
電梯門已經開了,幾個同事看到紀芸白還站在裡麵發呆,好奇地喊了紀芸白一句。
紀芸白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走神了,她衝著提醒自己的那個人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
周令珩的車子果然就在門口等著。
紀芸白怕會造成不明真相群眾的圍觀,也不想再成為彆人討論的中心,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就對開車的邁克說道:“先開走吧。”
邁克心領神會,發動車子,同時還問了周令珩一句:“周先生,我們是回家嗎?”
周令珩聽懂了邁克話裡的暗示,扭過頭略帶羞澀地看了紀芸白一眼:“我打算請你吃晚飯,不知道你有空嗎?”
紀芸白愣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複雜。
“我倒是有空,但是……”
紀芸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周先生,我覺得我已經麻煩你夠多了,不然今天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