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珩倏地抬起頭,眼底通紅一片:“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周令珩的手指都在顫抖,他幾次動彈想要去拉住紀芸白的手,卻因為情緒有波動,幾乎難以控製自己。
紀芸白忽然有些慌亂,她想要抓住周令珩的手,但又怕這樣會給周令珩不該有的期待,眼底滿是矛盾掙紮,痛苦得很。
好在周令珩很快就緩了過來。
他衝著紀芸白輕笑了一聲,語氣溫柔地說:“彆怕,我雖然身體很弱,但也沒到那樣的地步。”
“這些年我在國外其實已經養得很好了。”
紀芸白覺得周令珩跟她說話的語氣實在是太過熟稔了,她心底的疑問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
“你認識我嗎?”
周令珩抬眸看向她:“我當然認識你。”
“不,我是說之前,我記得你跟我初見沒多久你就對我很熟稔,聽邁克那個語氣,好似之前就知道我一樣,你對我又一直這麼好,事情應該沒有這樣簡單吧?”
周令珩仔細聽著紀芸白的話,終於輕笑了一聲:“看來你很早之前就懷疑過,隻是為了不傷害我,所以沒有問出來?”
紀芸白沒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周令珩就知道了紀芸白的答案。
他輕笑了笑,眼神裡帶著釋然。
“白白。”
周令珩忽然親昵地喊出了一個稱呼。
紀芸白渾身大震。
這個稱呼,從奶奶死後就沒有人再喊過了。
從前奶奶最愛抱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白白以後肯定會天天開心,會很幸福的。”
“白白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白白啊,你要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呀。”
其實“白白”兩個字並不好聽,但是奶奶說,他們老家的方言,“白白”就有“拜拜”的意思,她每次喊紀芸白的名字,都像是在向諸天神佛請願,希望諸天神佛能夠保佑紀芸白以後過得好,健康順遂每一天。
紀芸白熱淚盈眶,她真的有太久沒有想起這些事了。
也有太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你是……”
紀芸白淚眼婆娑地看向周令珩:“你是小舟哥哥嗎?”
“可是你以前不叫周令珩,我記得你叫周小舟。”
因為姓跟名字讀音完全一樣,所以紀芸白從前老是用“粥粥”來跟周小舟開玩笑。
她記得每每到這個時候周小舟也不會生氣,即便奶奶會厲聲提醒她不要隨便給人取外號也不要取笑彆人的名字,但紀芸白下次還是會這樣。
奶奶有一次氣急了要打她,當時就是周小舟站出來擋住了奶奶,還說他並不介意這樣的稱呼。
紀芸白死死盯著周令珩,想要從周令珩的身上找到一點關於周小舟的影子,可是跟周小舟在一起的記憶太過久遠了,加上奶奶死後她太過傷心,關於幼年時候的一些記憶都有些褪色。
她實在是記不清那個瘦得跟猴子一樣的小男孩到底是不是周令珩這樣的了。
“我是周小舟。”
周令珩很乾脆地承認了。
“當初我被父母遺棄在福利院,是奶奶把我帶回了家,給了我一段溫暖的生活,那個時候有你有奶奶,我過得很幸福。”
紀芸白臉上也浮現出一點懷念的神色。
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奶奶甚至還不是滿頭白發,依稀可見青絲的影子。
奶奶那時候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的,但是每個人都很開心。
“我記得你當時被你父母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