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洲也不知道自己在問的到底是什麼“機會”。
或許是紀芸白回陸氏集團的機會。
或許是他跟紀芸白之間的機會。
陸遠洲現在腦子裡很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總。”
紀芸白的聲音很冷:“或許你覺得曾經做過的事隻需要道個歉就能當做沒發生一樣,但是陸總,被傷害過的心,是永遠不可能再毫無顧慮地跳動的,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能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請陸總體諒我。”
“我並不是想要賺多少錢,隻要夠我跟孩子以後生活就好,我也從來沒有什麼野心,當初我跟你,是因為我奶奶病重,我確實是走投無路。”
“期間我也覺得羞恥,所以沒有再開口找你拿錢,也沒有用你卡裡的錢,但是那次證明我是失敗的,我又被迫去借了高利貸,到最後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找陸總你幫忙還債。”
陸遠洲瞳孔地震:“什麼?可是當時你明明說……”
紀芸白麵色蒼白,笑意曠遠:“我沒有自尊的嗎?”
“陸總,或許從前的六年,你覺得是你賺了,因為你覺得我遠超你給我的那些錢的價值,但對於我來說,在我妥協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已經賠了。”
“我從來不希望去過那樣的生活,在我原本的規劃裡,我讀完大學會找一個很好的工作,一邊快速融入社會一邊照顧奶奶,奶奶會跟著我一起過上好日子,或許還會看到我結婚生子,幸福一生。”
“奶奶會是帶著笑意離開的。”
“可是天不遂人願。”
“陸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那天執意不肯續約嗎?”
“彆說了!”陸遠洲已經猜到了。
他沒想到當初的真相竟是這樣,可他從未覺得奇怪過,他怪天怪地,怪過紀芸白,唯獨就是沒有想過紀芸白是有苦衷的。
從前那六年,陸遠洲自以為自己已經全部將紀芸白看透,甚至就連她的把戲都熟悉得一清二楚,卻沒想到自己根本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紀芸白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靠身體上位,她所做的一切,隻是因為當初簽了合同,這一切都是一場交易。
“不,我要說。”
紀芸白從看到陸遠洲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要跟陸遠洲一刀兩斷了。
不管她到底對陸遠洲還有沒有什麼想法,她都必須要讓自己沒想法。
她說這些也不是想要賣慘,而是她背黑鍋背了六年,現在她不想背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小小私心。
安知雪那麼惡毒,粉絲跟她一脈相承,居然去破壞她奶奶的墓碑,紀芸白一直都記著這件事。
她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報複安知雪的,但有人可以。
她隻希望陸遠洲不要讓她失望,可彆在這個時候再度眼瞎選擇相信安知雪。
“你跟葉憑華說,我是個拜金女,用錢就可以留住,我就偏偏要讓陸總你看看,我紀芸白,向來不愛錢。”
“奶奶死了之後,我也沒有什麼要花錢的地方了。”
“陸總,我從未傷害過你,也沒有傷害過安知雪,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安知雪又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