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洲並未覺得安知雪這話有什麼不對。
他隻是皺起了眉頭,冷冷剜了安知雪一眼,眼底的情緒很冷:“注意你的言辭,芸白可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這樣惡言相向,身上還有半點身為紀家千金的素養嗎?”
安知雪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我又不是紀家千金”!
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咬住唇瓣沒有讓自己把心底話給說出來。
陸遠洲看到安知雪故作委屈的樣子,心底再沒有之前的憐惜。
“小雪,我很不懂你的想法。”
陸遠洲輕聲說:“就算是你從前經曆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到現在,那些事也都已經過去了,你那個前夫從未來找過你,你說不想見到他,不想再知道有關於他的事,大家就都不追問,時至今日我們甚至連你那個前夫到底是誰都不知道。”
“你說自己過得很差,紀家每個人都在彌補你,唐姐為你做了多少是你不是不清楚不知道的。”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芸白她隻是一個孕婦,她努力考自己的本事掙錢,她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了?”
陸遠洲滿臉都寫著“語重心長”。
縱然他現在跟安知雪不算是一路人了,但陸遠洲也不希望從前自己愛護過維護過的像是妹妹一樣的人墮落到穀底。
多少人羨慕安知雪紀家千金的身份?
她雖然現在不能從事之前自己喜歡的行業了,可是她明明還有那麼多事可以做。
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非要執著於去跟紀芸白比呢?
“遠洲……”
安知雪可憐巴巴地看著麵前的陸遠洲:“你們隻看到我現在過得好,卻有沒有看到我在紀家如履薄冰呢?我畢竟隻是紀家剛找回來的孩子,你以為我在這裡過的舒心嗎?”
陸遠洲挑眉,臉上更不理解了:“你的意思是,紀家人表麵一套背麵一套?他們從來就對你不好是嗎?”
這話安知雪自然是不能承認的。
她可以言語引導。
但這個話絕對是不能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
不然陸遠洲回頭去跟紀家人一合計,那豈不是什麼都要露餡了?
“我隻是……”
安知雪咬著唇瓣,將自己最可憐最委屈的一麵展現在了陸遠洲麵前。
陸遠洲從前看安知雪這個樣子隻覺得她十分柔軟,心底會生出保護欲。
但現在再看卻隻覺得做作。
紀芸白挺著大肚子出去談生意的時候難道不比安知雪委屈?
可紀芸白是一句苦一句累都沒有叫過,就跟小紅兩個人硬生生扛下來了。
安知雪說是在國外吃過苦回來的,可偏偏行事作風都不像是吃過苦的。
陸遠洲心底起了一點懷疑。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看著麵前的安知雪,仿佛在靜待她的表演。
“遠洲,有些事其實不好說出來……”安知雪見陸遠洲不配合,自己又不好直接說出那些事來,隻能含糊不清地說:“我隻能說畢竟不是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的,其實大家更多的也是一種禮貌客氣罷了,親緣關係是有的,但是彆的就……”
“我知道其實我不該這樣說的,但是我總歸也是要為自己想想的。”
“遠洲,我知道你現在要跟紀芸白在一起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也從沒想過要破壞你們,我就是想著……你能看在從前的情分上,稍微再對我好一點……好嗎?哪怕你隻是對外放個話還會護著我也行。”
“求求你了遠洲,不然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陸遠洲看到這樣卑微的安知雪,心底也不免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