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當初費儘心機地嫁給他,可如今卻大晚上地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街上閒逛,他們還沒離婚,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去找下一個了?
思及此,他的手握成拳,咯吱咯吱地響。
*
許宛棠回了招待所,照常洗漱。
她已經不生氣了,因為彆人的行為懲罰自己,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若是上一世的許宛棠,肯定會大哭一場,並且為此消沉很久。
可現在她想明白了,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事情,人這一輩子,可以有感情,但不能把感情視作唯一的精神支柱,對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拋開剛才的不愉快,許宛棠開始思考賺錢的路子。
她上一世在B市開了個小飯館,生意還算可以,如今手藝還在,也有相關經驗,但她為了儘快離婚,馬上就要離開B市去海島隨軍,做生意賺錢的速度太慢,根本不可能在隨軍之前攢齊買四合院的錢。
借錢恐怕也行不通,現在是八十年代初期,萬元戶本就屈指可數,許宛棠要借的數目不小,幾乎不會有人借給她這麼多錢。
她原本想著在海島做點小生意,先攢著錢,等離了婚回到B市後再買房也來得及,可今天陰差陽錯見到了王桐,許宛棠便覺得有些可惜,如果能既解了對方的燃眉之急、讓她能多一些活下來的可能,又能得到一套價格非常合適的四合院就好了……
許宛棠正想得出神,突如其來的“咚咚”敲門聲嚇了她一跳,將她拉回現實。
許宛棠立馬警惕地站起身,隨手抄起了桌子上的瓷器,站在門口,冷靜地再次檢查了下反鎖得嚴嚴實實的房門,才開口詢問,“誰?”
上一世許宛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生活了大半輩子,不是沒遇到過惡意騷擾的人,如今的她處理起這樣的事情也算是信手拈來。
“您好,剛剛有個個子很高的男同誌給你送來的東西,他說他姓陸。”
門外傳來了熟悉的工作人員的聲音,許宛棠這才放下了戒備,將瓷器瓶歸位。
姓陸的男同誌肯定是陸昀錚了,不過許宛棠想不通陸昀錚要給她送什麼東西。
她本不想開門,但架不住工作人員的再一次敲門,許宛棠不勝其煩,才把門開了個小縫。
下一秒,一遝厚厚的信封從門縫裡遞了進來。
許宛棠遲疑地接過,對門外送東西的工作人員道了聲謝,才關了門。
她沒注意到的是,門外的不遠處,高大的男人神情煩躁地叼著根煙,靠在牆上,親眼見到門裡伸出一截白嫩的手臂,接過那遝厚厚的現金後,他原本緊繃的神情緩和了些許,片刻後才離開。
離開前,向來公私分明不搞小動作的男人驀然停住腳步,在工作人員疑惑的目光中,從兜裡掏出了幾張現金,一股腦地塞給了對方。
他的表情有些彆扭,但還是叮囑道,“麻煩儘可能地保證201客人的安全,有任何問題馬上聯係我。”
最後,他糾結片刻,麵色陰沉小聲地補充道,“要是有奇怪的男人在她門口晃,也立馬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從上衣兜裡拿出一個小本和一支筆,又從小本子上撕下一張紙,認真又快速地寫下了自己的電話,遞到對方手裡後才大步向外走去。
工作人員望著男人走遠,小聲地調侃,“我們可是國營的正規招待所,誰有膽子來這兒鬨事兒啊?”
隨即那位工作人員想起男人最後的那句囑咐,八卦一笑,“嘖嘖”了兩聲,“奇怪的男人,你不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