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聞聲看去,就見許寶瑞身著白色的確良襯衣、灰色西裝褲蹲在家屬院門口。
這的確良的料子如今風靡全國,價格更是貴得離譜。
這樣貴的襯衣穿在許寶瑞身上許宛棠一點兒也不意外,她媽對許寶瑞向來舍得花錢。
上一世的她媽時不時地就來和她哭窮,說什麼家裡要揭不開鍋、要喝西北風了……
那時的她看不得家裡人受苦,每次都會補貼不少錢。
可不久後她看見許寶瑞穿了一身價格不菲的新衣服在街上招搖,頓時氣到不行,去找許母要說法。
當時她的親生母親隻瞥了她一眼,理所當然地說許寶瑞是男人,加上又快工作了,是需要衣服撐麵子的。
她心裡委屈得不行,但因為在意母親的看法,很快就被母親的幾句話宏好了,把這件事兒拋在了腦後,心甘情願地給他們一家人繼續當起了移動銀行。
重來一世,許宛棠可不會繼續當冤大頭了,許寶瑞身上的這套衣服,怕是花了家裡不少錢,想必許寶瑞身上帶的錢並不多,這可合了她的心意。
許寶瑞在看到許宛棠後,他一下子站起身來,還算清秀的臉上儘是戾氣,嘴裡不停地宣泄著不滿。
隻不過,因為陸昀錚在這兒,他並沒有太過囂張,他打心眼兒裡還是懼怕這個姐夫的,隻敢衝著許宛棠發火。
“你還不快從車上下來?我都要餓死了,晚上還沒吃飯呢,媽說了,讓你帶我去國營飯店吃。”
許寶瑞毫不客氣地開口。
“去國營飯店?”許宛棠戲謔地道。
許寶瑞真是被家裡寵壞了,見到她和陸昀錚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讓她請他去國營飯店吃飯。
“對啊!你是我姐,我千裡迢迢地從B市來找你,肯定得去飯店啊!你彆這麼摳行不行?”
許寶瑞從小對許宛棠頤指氣使慣了。
他媽告訴過他,他自己的錢是他的,他姐的錢也是他的,不用跟他姐客氣。
而且許宛棠現在是軍官太太了,一頓飯對她來說還不是小錢一筆?
為了這頓飯,許寶瑞決定先不罵許宛棠,等吃完了、陸昀錚不在的時候,再一起跟許宛棠算賬。
許宛棠上下打量了一番許寶瑞,平靜地開口,“許寶瑞,你去年就滿18了吧?我像你這個年紀,已經工作了快一年了。有手有腳的大小夥子,千裡迢迢地跑我這兒要什麼飯啊?自食其力不好嗎?”
一聽這話,許寶瑞頓時火冒三丈,“許宛棠你什麼意思?!”
許宛棠表情不變,冷冷地道,“字麵意思,說你沒用呢。這都聽不出來,你比我想象中更沒用。”
“你!你!”
許寶瑞氣得脹紅了臉,“我把你說的話都告訴媽!看媽怎麼罵你!”
許寶瑞氣憤中又帶了一絲不解。
許宛棠跟他說話時向來溫聲細語,很少說重話,更彆提用這樣惡毒的話來貶低他。
一瞬間,許寶瑞有些恍惚,眼前的這人還是許宛棠嗎?
許宛棠十分欠揍地“嘖嘖嘖”了三聲,“誒唷,這麼大的人了還回家找媽媽,真能耐啊!你也就這點兒出息了。”
此刻,許寶瑞被氣得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他一個箭步上前,打算把許宛棠從自行車上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