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錚提前咳嗽了兩聲,而且這咳嗽聲許宛棠很熟悉,非但沒被嚇到,反而覺得安心了不少。
陸昀錚被她乖順的模樣弄得喉嚨癢癢,他好似止癢似的,喉嚨上下咽動了兩下,“那就好。”
說完便伸出手,“東西給我吧。”
許宛棠頂著這樣一張臉,又用這樣的眼神盯著他看,陸昀錚覺得,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能扛得住。
他不想讓許宛棠討厭他,因此他裝得極好,除了在夜色下被隱藏起來的變紅了的耳尖,其餘沒有暴露出來的地方。
許宛棠自然沒有察覺到陸昀錚的小心思。
陸昀錚手都伸過來了,她便把裝著玉米的盆遞了過去。
分明在她手裡還顯得格外碩大的一個盆,在陸昀錚手裡明顯看起來變得嬌小了幾分,甚至陸昀錚的一隻大手就能拿起,另一隻手則拿著手電筒。
“你怎麼來了?”許宛棠問。
據她所知,陸昀錚可沒有散步的習慣。
難不成,是來接她的?
想到這兒,許宛棠的心裡警鈴大作。
若真是這樣,她得好好和陸昀錚談談了。
陸昀錚聽到許宛棠的問題後愣了一瞬,隨即神態自若地道,“各軍區的演習要開始了,沈政委有事找我商量。”
陸昀錚沉靜的眸子看著地麵,兩隻手中,一隻手緊緊地抓著盆的邊緣,另一隻手則緊緊地包裹著手電筒,兩隻手都因為用力而輕微地泛白。
這話陸昀錚說得半真半假。
各軍區的演習確實要開始了沒錯,但他和沈政委商量正事兒的時候向來是在辦公室,幾乎沒在私底下談過,更彆提去對方的家裡了。
陸昀錚不喜歡撒謊,但這段時間裡,陸昀錚要把他前小半輩子沒撒過的謊全都補上了。
不過為了能和許宛棠再多“和平相處”一段時間,這謊他不得不撒。
他知道許宛棠對他有多抵觸,一旦察覺到、確定了他的小心思,那許宛棠一定會像被摸了一把的蝸牛一般,又縮回到了她自己的殼裡。
陸昀錚不願這樣。
許宛棠聽到陸昀錚的解釋,點了點頭。
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她聽楊誌強和陸昀錚說過一嘴各軍區演習的事兒,便沒多做懷疑。
“哦。”許宛棠點點頭,心裡道了聲:那就好。
兀自鬆了口氣。
“剛從沈政委那兒回來嗎?”許宛棠問。
陸昀錚心裡萬般掙紮,他不喜歡說謊的感覺,尤其和許宛棠說謊,他十分有負罪感。
但掙紮了片刻,陸昀錚最後還是道,“嗯,要商量的事情很多,才結束。正巧看到陳月從屋裡出來,便想著順便和你一起走。”
許宛棠點點頭,顯然信了這套說辭。
陸昀錚的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其實,陸昀錚已經在羅小娟家門口喂了近一個小時的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