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英都要氣死了,許宛棠每次都來壞她的事兒,要不是許宛棠,她說不定就是風風光光的團長夫人了,再不濟,現在早跟沈榮光結婚,去大城市陪著大學生過日子去了,哪會像現在這樣費儘心機、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
還沒等許宛棠說話,鄭嬌立馬不樂意了,和剛才王蘭英挑釁她的時候相比,鄭嬌現在更加生氣一些。
她擰起眉毛,那架勢根本不似前幾天的窩囊樣,護在許宛棠身前,頗有些老母雞護著小雞崽的架勢,吼道,“我請許同誌來的!你說她小心我和你不客氣!”
在場的人不止被嗬斥的王蘭英,就連許宛棠一行人都怔住了。
鄭嬌原來說話還能這麼大聲,她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突然,“嘭”地一聲響,再一次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臥室門的門被推開,因為推門的人太過用力,門“嘭”地一聲砸到了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站在門口,眼中帶著期翼地往她們這邊看。
但在看到鄭嬌的那一刻,似是想起了前些天的事兒,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眼。
鄭嬌則快步走上前,兩手握住婷婷的雙肩,不停地上下打量著,聲音帶著顫,“好像瘦了點兒,你爸沒給飯吃嗎,衣服咋還是前幾天我走的時候穿的那件兒……”
鄭嬌的話還沒說完,孫婷婷的眼淚就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媽——”
鄭嬌動作一頓,眼睛也紅紅的,低頭用粗糲的手指去擦孫婷婷的眼淚,“哭啥?彆哭了……”
孫婷婷的眼淚止不住地流,鄭嬌擦完了一串眼淚,孫婷婷的眼睛便緊跟著又流下來一串。
“媽——你去哪兒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孫婷婷邊哭邊道。
孫婷婷還是個孩子,從小就沒離開過鄭嬌身邊,如今鄭嬌一走就是幾天,她根本適應不了。
鄭嬌離開第一天的時候,她心裡更多的是高興。
再也沒人在她耳邊嘮叨了,她想什麼時候寫作業就什麼時候寫,她想玩兒多久就玩兒多久,根本不會有人管她。
但很快,她便開始低落了起來。
她本來就挑剔,她爸從食堂打回來的菜她根本就吃不下。
前幾頓的時候她還像以前那麼任性地不吃不喝,可她發現媽媽不在家,就沒人關心她餓不餓,也不會管她吃沒吃飽,更不會費儘心思地再去給她炒她愛吃的菜。
她這才隱隱約約地明白,她的絕食和任性,似乎隻對她媽媽有用而已。
想到這兒,她總是忍不住想哭,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本就不好吃的飯菜仿佛泛著酸味兒,怎麼咽都咽不下去。
平時都能寫完的作業她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寫完了,今天早上去學校抄作業的時候,被老師抓了個現形,狠狠地批評了她一頓。
在她邊哭邊被老師批評的時候,她再一次地想到了媽媽嘮叨的好。
要是媽媽在,她肯定會按時完成作業的,說不定還會被老師表揚。
在媽媽無限包容她的時候,她好像總是意識不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過分。
可當媽媽不在她身邊時,腦子裡就會不斷地回想起媽媽從家裡離開的場景,一遍一遍地想到自己說的那些很過分的話,偷偷地在床上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