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語氣平淡,“你不去看看嗎?你媽在家屬院門口。”
陸昀錚此時心裡無力得要命。
他感受得到,許宛棠如今語氣的不同,這讓他瞬間警鈴大作。
“你生氣了嗎?”陸昀錚抬頭觀察著許宛棠的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許宛棠一怔。
生氣?
那倒不至於。
隻是和陸昀錚共處一室的時間久了,有時難免讓她忘記了上一世的陸昀錚是什麼樣子的。
有時甚至覺得上一世的經曆僅僅是某天晚上做的一場噩夢。
每當張秀菊或是趙悠悠出現時,才會提醒她,上一世的經曆都是真實存在過的,她經曆的那些委屈也是如此。
她隻是有些懊惱。
懊惱自己像一隻隻有七秒鐘記憶的魚。
她現在隻盼著離婚報告快些下來,她能徹底斷了和陸昀錚的聯係,和上一世的一切徹底說再見。
“沒生氣,我能生什麼氣啊?”許宛棠平靜地淡笑道,“你媽在門口等著呢,你還不快去?”
陸昀錚不知道張秀菊為什麼連招呼都沒打就來了連島,但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許宛棠剛才還好好的,為什麼一眨眼的功夫,情緒就有些不對了。
因為他媽?
陸昀錚在心裡猜測。
之前他回B市那次,偶然知道了他媽張秀菊的所作所為,也知道了許宛棠因為張秀菊和趙悠悠受了不少委屈。
若她們是主謀,那他陸昀錚就是幫凶。
許宛棠見到他們幾個“凶手”,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那他隻能用實際行動告訴許宛棠他要改變的決心。
“我去一趟家屬院門口,讓我媽快些回B市,一會兒就回來。”陸昀錚道。
許宛棠在心裡想著事情,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我和你媽不對付,我就不去了。”
“反正咱們也快離婚了,我不去也沒關係吧?”許宛棠直直地注視著陸昀錚的雙眼道。
陸昀錚隻覺得他的心上驀地被插了一把刀,又悶又疼。
“嗯,不去也沒關係。”陸昀錚睫毛輕顫地盯著許宛棠,小心得仿佛眼前的人隻是一道虛幻的幻影,一戳就破了。
他囑咐道,“洗漱的時候腳彆沾水,我回去給你換藥。”
許宛棠沒說什麼,也沒將陸昀錚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胡亂地點了點頭。
她正思忖著今晚住哪兒。
前些天張秀菊來連島,沒進家屬院是因為陸昀錚不在連島,沒有她的授意和證明,家屬院門口站崗的士兵自然不會放人進來。
但現在不一樣了,陸昀錚回來了。
許宛棠知道,縱使張秀菊對陸昀錚一直算不上好,但陸昀錚對張秀菊一直沒差過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