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堵不住張秀菊的嘴,那就離她遠遠的,乾嘛給自己找不自在?
果不其然,陸昀錚的雙唇抿著,從喉嚨裡壓出一道低沉的聲音。
“嗯。”
許宛棠連一個驚訝的表情都沒露出,聲音也十分平淡。
她早就習慣了。
看著許宛棠半點兒不驚訝的模樣,陸昀錚自然也猜到了許宛棠之前肯定沒少受這樣的委屈。
“對不起。”陸昀錚再一次道歉。
他隻覺得自己的語言匱乏得要命,除了道歉,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用道歉。”許宛棠道,“離婚報告應該快批下來了吧?離婚了我們就都解脫了。”
她認真地看著陸昀錚的雙眼,從她的眼中看不出一絲賭氣的成分。
“四舍五入一下,我為了我前夫的媽媽把自己氣得夠嗆,那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許宛棠笑得灑脫,“所以你不用道歉了,過去了。”
陸昀錚並沒有因為許宛棠的灑脫和大度而覺得鬆了一口氣,相反,他隻覺得更加難受。
許宛棠如今的態度,分明是不在意他了。
她心裡對她早就沒有了期待,所以更談不上責怪。
出於私心,陸昀錚更想許宛棠罵他、打他,向他宣泄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不滿和委屈、向他提出各種要求,哪怕是無理到極致的那種,他也願意試一試。
這樣至少證明,許宛棠心裡是有他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在許宛棠心裡,似乎成了個無足輕重的過客。
陸昀錚的喉結翻滾了兩下,努力抑製住喉嚨中的酸澀,壓著情緒道,“那這些我幫你收起來吧。”
“搬出去還要找房子,住在外麵也不如住在家屬院裡安全,我向你保證,張秀菊不會再來煩你,行嗎?”
男人的睫毛顫了顫,像是停在花瓣上微微振翅的蝴蝶,眼中儘是小心翼翼。
許宛棠思忖了片刻,覺得陸昀錚說得也有道理。
而且在連島幾乎很少有短租房,她和陸昀錚的離婚報告也快下來了,在連島住不了太久。
再加上,正如陸昀錚所說,安全問題確實是個大問題。
這年頭住房問題緊張,整個連島也沒有幾家獨門獨戶的院子出租,大多數肯定都是村裡的東西屋,確實不如在家屬院住著安全。
“那就先不搬了吧。”許宛棠道。
陸昀錚驀地鬆了口氣,積極地道,“我幫你收拾。”
說著,就擼起了袖子,幫許宛棠把東西歸回原位。
他很有分寸地沒去碰許宛棠貼身的衣物,把襯衣、外套什麼的外穿衣物重新板板正正地放回櫃子裡,又把許宛棠拿進屋的鞋子、遮陽傘、連環畫等東西擺回到了原位。
男人高大的身影半蹲在衣櫃前,他脫了外麵的外套,上身隻穿著一件白襯衣。
白襯衣的衣擺被塞進褲子裡,更顯得他蜂腰削背。
肌肉的線條隨著他的動作透出,有一種在禁欲和性感之間反複跳轉的美感。
陸昀錚動作麻利,許宛棠都沒伸幾次手,臥室裡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整潔。
“好了,餓了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陸昀錚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十分自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