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兩人,烏拉那拉氏笑著道:“這兩位姑娘相貌秀美,果然不愧是從額娘這兒出來的。”
即便是德妃再不喜歡烏拉那拉氏,可被人誇讚總是值得高興的,德妃臉上的笑不再浮於表麵,顯得真心了許多:
“左邊兒這個是本宮的娘家侄女烏雅氏,右邊兒這個是郭氏,兩人都是前兩年小選進宮的,在本宮這永和宮裡學了兩年規矩,本宮瞧著調*教好了,這才敢讓她們出來見人。”
提到烏雅氏的時候,德妃還特意介紹了她的身份,就是為了讓烏拉那拉氏知曉,烏雅氏的背後站著她。
烏拉那拉氏臉上掛著的笑一僵,她不怕德妃給爺賜格格,因為她們對她造不成威脅,可這個烏雅氏若是進了府,那才是燙手的山芋,輕不得重不得。
劉嬤嬤在一旁奉承道:“瞧娘娘您這話說的,出自烏雅家的姑娘,個個兒鐘靈毓秀。”
這話乍一聽著是在誇烏雅氏,實則暗地裡是在誇德妃。
德妃笑的愈發高興了:“既然老四媳婦你也喜歡,那便把她們二人都帶回去給老四做個格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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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淳雅一覺睡到午膳前,甫一醒來,便知道了府裡又多了兩個格格的事兒。
金風一邊替年淳雅穿衣,一邊說著得來的消息:“郭格格也就罷了,家世平平,不足為懼,可那個烏雅格格出自德妃娘娘的母族烏雅氏,雖不是德妃娘娘嫡親的侄女兒,但也是沾親帶故的,側福晉您可不能不防。”
聽著金風絮絮叨叨,年淳雅若有所思,她記得原主第一世的這個時候,德妃並沒有給府裡賜下格格。
如今有了變故,與原主上一世不一樣,難不成是因為她?
看來以後還是得小心再小心才行,原主上一世的記憶隻能當做參考。
“隻是兩個格格。”
年淳雅沒放在心上,好歹自己還是個側福晉呢。
金風扣扣子的手一頓,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看來不是她的錯覺,側福晉對王爺是真的沒有從前那般在意了。
不過這樣也好,在王府後院,本就容不得真情,隻會傷人傷己。
四爺在戶部上值回府時,已經是申時了。
回來的路上得知今日德妃召烏拉那拉氏入宮,眉頭一皺,原本要回書房的腳步一轉,去了正院。
四爺撥弄著茶碗,低頭看著茶碗中漂浮著的綠色茶葉,語氣微涼:“額娘今日召你入宮了?”
烏拉那拉氏表情微斂,“是,額娘叫妾身入宮,特意挑了兩個格格讓妾身帶回來,其中一位還是額娘的族侄女兒,妾身已經把她們二人安排在雲瀾苑了。”
四爺抬眸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烏拉那拉氏頓了下,繼續道:“說來是妾身疏忽,府裡也有幾年未曾進新人了,想來是妹妹們不合爺的心意,所以寧願宿在年妹妹那裡,也不願選人侍寢。”
“不過好在額娘體貼,替妾身挑好了人……”
她這個福晉夾在他們母子二人中間,為了左右討好,算是費儘了心思,哪一個都是她得罪不得的。
就連告狀,她也不能明目張膽,隻得像這樣,言語中暗示。
四爺聽罷,隻需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烏拉那拉氏的意思,他提點道:“福晉的意思,爺明白了,府裡那些吃裡扒外的奴才,爺自會處置。”
府裡有德妃的眼線,他是知道的,其實不止德妃的,還有皇上的,隔壁八貝勒的……
但能如此光明正大,不顧及一點兒的,也就隻有德妃了。
四爺黝黑的眸子裡寒意陣陣。
門外蘇培盛聽到這話,悄無聲息的躬身退下。
烏拉那拉氏瞥了眼四爺一口沒喝的茶水,儘職儘責的提醒道:“爺,烏雅格格和郭格格今日入府,也算是她們的好日子,爺可要選一人伺候?”
話落許久也沒見四爺出聲,烏拉那拉氏又補充道:“妾身瞧她們二人雖比不得年妹妹那般花容月貌,但也算各有千秋,隻郭格格的性子安靜了些,遠不如烏雅格格靈動活潑。”
所謂的靈動活潑,不過是不規矩的遮羞布。
暗戳戳的給烏雅氏上了眼藥,烏拉那拉氏心情好轉了不少。
今兒個在永和宮受辱,她雖不能對德妃做什麼,但給烏雅氏下個絆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四爺聽懂了烏拉那拉氏的言下之意,不喜的皺了皺眉,不知是針對郭格格的,還是針對烏雅格格。
四爺本是想去雅園,畢竟昨兒才答應了年氏要陪她散步。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四爺卻改變了想法:
“那便去郭格格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