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城的時事情況如何,沈冬素根本無從得知。即便飛鴿傳書,她得到的也是十日之前的消息。
離得太遠,她除了儘可能地調動人力和資源協助莫修謹,剩下的就是相信莫修謹,然後等待消息。
就像淩墨蕭遠征一樣,她除了做好準備的物資準備,淩墨蕭帶大軍一走,她就什麼忙也幫不上。
甚至他走這一年多,統共就收到兩回信,一回是莫修謹帶回來的,一回是薑宏帶回來的。
她叮囑李念魚做好本職工作,自己也一樣,除了幽州城擴建這件大事,再有就是,盯緊兩個才學爬的小家夥。
特彆是大寶,太好動了,一個不留神,不是撞到牆,哇的一聲哭的震天響。
就是連爬帶翻時磕到頭,哭的跟割草機一樣,還哄不好,非得他自己哭累不可。
小寶乖很多,但小丫頭太懶了,就愛吃輔食,和躺在嬰兒車裡被人推著睡覺。
還必須是推著才肯睡,看到睡著了,嬰兒車停下,立即就睜眼吭吭嘰嘰地表示不滿。
冬素為了讓她白天少睡,總把她和哥哥放一起爬著玩,但每次都是哥哥像一隻快樂的修勾,邊爬邊笑。
妹妹像一隻呆萌的布偶,眯著眼睛看哥哥瘋,自己就是坐著不動。
沈冬素便拿玩具逗她爬著玩,奶娘很不解,王妃為什麼非讓孩子動起來?
姑娘愛睡覺有什麼不好嗎?白天就讓她睡,睡醒了吃,小孩子不都是這樣。
沈冬素耐心解釋,因為她準備再出一本孩子早教的書籍,關於孩子幾個月該會什麼,都要詳細寫上。
“孩子半歲後添加輔食,不再全母乳喂養,免疫能力較弱,很容易生病。而運動能提高孩子的免疫力,讓孩子身體更健康,減少生病的可能。”
“還有,多爬行會促進孩子骨骼發育,更有利於學走路。”
……
現在冬素最擔心的就是孩子生病,龍鳳胎到現在還沒生過病,但嬰幼兒期間高發的呼吸道感染,她時刻謹防著。
不帶孩子去人多的地方,奶娘和婢女進出都要消毒,孩子用的東西全部都高溫消毒。連她自己也極少外出,多是到花廳聽官員彙報事宜。
在這個醫藥不發達的年代,養孩子真的要特彆精心。醫學院的醫師多是軍醫,幸運的是白師父精通婦幼。
沈冬素給了白師父幾個後世常見的,嬰幼兒常用藥方,讓白師父研究成品藥劑。
白師傅對醫學院的成品藥劑試驗室,非常感興趣。她所知的成品藥種類非常少,沒想到幽州竟然有這麼多種!
她全身心地投入到研究兒童藥上,再則就是,監督工部正在建的婦幼醫院,這是給雲穀醫師們準備的。
今年幽州城除了擴城區,還要建幾項較大的項目,其一就是婦幼醫院,其二是沈冬素提出,龐先生參謀,李念魚改進的一個項目。
沈冬素提議是在外城區建一個地標性的建築,要在中心區,要高,像海灣處的燈塔。
要讓百姓一到幽州,離得老遠都能看到。
龐先生第一反應就是,建瞭望塔!幽州怎麼說都是邊城,城池得像軍塞一樣建,瞭望塔是必須要有的。
沈冬素覺得在城區建瞭望塔有點突兀,但龐先生說的也對,有什麼辦法能中和一下?
李念魚一拍大腿,想到一物:“王妃之前讓我造的鐘表,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不如在城中心建一座巨大的鐘樓。”
“即美觀,又有瞭望塔的功能,還能計時。”
沈冬素大為興奮,誠然這個地標有點抄襲的味道,但這個時代又沒有歐州人來嘲笑她。
當即拍板,就建鐘樓,按建佛塔一樣的高度來,最少三十丈。
搞笑的是,她和龐先生到工匠學院看時鐘的進展,然後發現所謂的進展就是,靠人力來轉動齒輪,還得根據沙漏調整刻度。
龐先生忍笑誇獎,不錯,最起碼夠大,放在塔頂,全城百姓都能看得清楚。
沈冬素無力捂額,這算哪門子的鐘表?看來想造出真正的鐘表,最少還要個百八十年。
她無力地問:“聲音呢?到整點應該有聲音的。”
李念魚反應極快:“旁邊掛個銅鐘,到整點就敲鐘。”
“那是不是還得請個和尚負責敲鐘?”
“這到不用,咱們的人自己敲。”
沈冬素:……
你是被陳星耀傳染了嗎?反諷都聽不出來!
總之,沈冬素要地標性建築的目地是達到了,這座名為‘鐘樓’,實則連鐘都是人力轉的,報時是銅鐘撞的。
但夠高、夠氣派,還兼具備龐先生要的瞭望塔的功效。
鐘樓一帶則建為市民廣場,以廣場為中心,是官方各機構,再分重工業區、輕工業區、居民區、商業區、軍事區、流民區。
這個時候城中必須有軍區,因為隨時謹防著外敵來攻,或是內敵叛亂。
要是像後世一樣,把軍區建在遠離市政的地方,敵人殺到家門口,士兵都趕不過來。
外城區的建設進度極快,先把幾條主路修好,下水道挖好,一坊一口公用水井挖好。
沈冬素所想的自來水管道,還沒法實現,不過李念魚看過大受震懾。
決定成立一個小組專門研究這個自來水,希望下一次擴城時能成功實現。
對於擴城沈冬素除了偶爾和龐先生一起巡視一遍,能做的事情就是給銀子,彆的就不用她操心了。
她本來計劃直接將幽州和基地中間一帶,全擴城新城區,但算了一下,還是不行。
按這個距離,幽州城最少再擴五次,才能的基地徹底連接。
這個六月,她還要做的一件大事就是,主持夏收祭祀。
去年她有孕,請龐先生代為主持的。今年若她再不主持農祭,怕是要傳出王妃重商輕農,重工輕農的傳聞了。
她特地將祭祀的田地選擇在軍囤地,並且選擇最繁瑣的遊農神祭祀。
就是抬著農神後稷的雕像,再有‘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的牌匾,從孤兒院挑一批年紀大點的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捧著各種農作物,跟在農神像後麵。
她則和農司官員,還有農科院的工作人員,大張旗鼓,像狀元遊街一樣,一大早從城中遊到城外,再到城郊。
沿途百姓皆是歡呼雀躍,一路遊到軍囤地,再跳攤舞祈禱,焚香禱告,祭祀神靈。
然後由淩王妃割下第一叢麥子,送到農神廟供著,正式宣布,夏收開始。
跳攤舞的還會有其他鎮子或村子,請到鎮上再跳一次,不過得花錢,跳一場最少也要幾千枚大錢。
當百姓都願意花這個錢,一家出幾枚錢,就能請農神到本村來賜福,多好。
彆說這是封建迷信,沈冬素太清楚了,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時代,信仰之力有多重要。
連皇家對祭祀都看的極重,尊佛信道的,憑什麼要求老百姓不信神靈?
她要做的就是引導百姓的信仰,像信農神、城隍、菩薩這些,隻要辦個祭祀,全民熱熱鬨鬨地像過一次節的信仰,她是很支持的。
但像一些地方,有活人祭,像閩州每年海祭,又是用童男童女,又是獻龍王新娘的。
還有一些祭山神,祭河神,也用活祭的。她是絕對製止!一經發現,就是死罪。
總之就是,不需要百姓花太多錢,不需要百姓貢俸,不會發展成邪教蠱惑民心的信仰,她默許存在。
朝廷規定的祭祀大禮,她尊重並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