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錢莊,其實沈冬素懂的並不多,畢竟她前世沒富過,賺的錢總是捐給孤兒院,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工作又忙,也沒時間去了解理財產品,頂多就是把餘額放進某寶中,一天的利益夠個飯錢。
但畢竟在那個大環境中,再不關心,關於銀行的各種模式,知道的也比這個時代的人要多。
特彆是錢莊跟萬惡的房貸掛鉤之後,各種借貨小廣告橫行,普通人想不了解都難。當她將銀行的幾種普通模式說給薑宏聽。
聽的薑宏一愣一愣的,並且忍不住再三反駁她:“王妃,錢莊幫忙保管錢財,是客人付利息的。”
“鏢局幫忙擺運銀兩,是要付三成的!若按您所說的遠程寄款,隻收那麼一點錢,錢莊要虧大了。”
“借貸即便不像放印子錢那麼高息,不用九出十三歸,便您說的那點利息不行的,到時候天下商人都來跟咱們借,有多少銀子也不夠啊!”
……
然後就把沈冬素聽的一愣一愣的,雖然她早有耳聞,可聽眼前的錢莊主人自己來說,才知道這個時代存款是錢莊收費。
銀票兌換現銀,錢莊同樣收高額手續費。而你想跨州寄個錢,要麼走錢莊,要麼自己找鏢局,不管哪一樣,所費都極高。
至於放貸,擱在後世,全都能按黑貸算!而在這裡卻是合法的。
這個時代的金融給人一種原始的、瘋狂的、混亂的感覺,而朝廷對此又不重視,甚至覺得商業太過發達會影響工、農,所以各種仰商政策,對商人極度打壓。
沈冬素撫額道:“你想開海上錢莊,隻有兩種業務,一是存款,二是跨州取款?”
薑宏忙道:“還有造錢!王妃不知道,在海上多是以貿易貿,若是用金銀交易,常發生因金塊銀綻成色問題,或是和寶石、珍珠的換算問題,發生矛盾。”
“我想造海錢,專用於海上貿易。不涉及大夏內地,相信朝廷不會追究。”
沈冬素同意了,甚至暫時不打算讓錢莊有太多業務,等大環境更好一些,再慢慢增加業務。
她親自設計錢幣,金幣、銀幣、銅幣三種,一麵刻字,一麵刻麵額。
薑宏對王妃這麼支持辦錢莊很是高興,因為他跟旁人說起錢莊時,對方都有些不以為意,覺得這種虧門生意。
隻有王妃好像一眼就看出來,這錢莊生意做成做大,是一筆源源不斷的巨大財富。
不過沈冬素立即就召集龐先生等官員,讓其在錢莊還未做大之時,就定下事關這個行業的律法。
龐先生笑說,朝廷有對錢莊的律法。
沈冬素搖頭,太簡陋了!但凡是來個心機深的,都能從現在的律法漏洞中,賺黑心錢。
她太清楚金融管理不當,於國家的危害有多大。
並且她相信,等薑家和她合資的錢莊一開,很快就有人發現這是一門多麼賺錢的生意,都來摻與此行業,再定律法就晚了。
薑宏也同意,他能有幸參與關於錢莊的律法擬定,對薑家未來的發展有極大的幫助。
轉眼到了新年,正月初八這天,全城官員隨淩王夫妻一起,前往基地。
因為今天是幽州第一艘戰艦正式試航的日子,淩墨蕭沒打算瞞著,他就是希望高麗的探子能看到。
及早做準備,去向新羅和倭國求助,然後將三個小國都拉進戰局。
同時他也想讓皇帝知道,他現在確實一心放在征高麗上麵,彆再給他找彆的事。
這一天整個幽州港人山人海,當巨大的戰艦從造船坊出現在海麵上時,圍觀的人群爆發了驚天的歡呼。
這艘戰艦實在太大子!薑宏都看呆了,他家縱海海上多年,還從沒見過這樣的船。
這不是普通的木船,而是鋼鐵和木頭的結合,閃著金屬特有的光芒,有一般商船十倍大。
在碧海之上,陰沉的天空之下,就像一個遠古巨物,海上霸主。
最吸引人的是那甲板上,兩排長長的投石機,跟城牆上的不一樣,更小,但底座更重。
薑宏興奮地扯著李念魚問:“賣嗎?多少銀子?”
若薑家能有一艘這樣的船,他願意親自帶隊去天竺!
不,去更遠的海域,有這樣一艘戰艦,還怕什麼海盜啊!整個四海都將是幽州海軍的天下!
然後李念魚朝他潑一盆冷水:“舉全城之力才造出這麼一艘,把你薑家祖宗十八代綁一起,也不夠買的!”
薑宏嘴角一抽,他才不會輕易放棄,現在買不起,未來總有一天,我能買得起!
戰艦啟航,淩王親自賜名,‘乘風號’。
為了慶祝乘風號的成功,本來就熱鬨的春節,變得更加熱鬨了。北境各州趕熱鬨貴公子們,都往基地這邊跑,來一睹乘風號風采。
淩墨蕭親自寫折子,向皇上彙報乘風號的事。
讓他沒想到的是,皇上這一次沒以聖旨的形式來傳信,而是親筆寫的手書,讓淩墨蕭趕回長安。
此時乘風號的事已經傳遍天下,以前不看好淩王打高麗的人,紛紛一改口風,覺得幽州有這樣的戰船,怎麼可能打不贏小小高麗?
這話自然也傳到太子耳中,他雖正祭祀的問題被皇上嚴懲,聽到外麵的人議論淩王如何神勇,如何足智。
本就氣怒不已,突然在這個時候,接到宮裡探子的密信,皇上宣淩王回京。
同時他打聽到更多的細節,皇上召集幾位重臣商議,有意廢儲,改立淩王為太子。
太子心生絕望,這兩年來,太子黨官員屢次被吳王打壓,之前鼎立支持他的士族,也因淩王打壓士族,而改變風向,大有做牆頭草之勢。
特彆是陳家這個士族之首,陳國公又是他的舅舅,本是鐵打的太子黨,可因陳星耀的行事,被外人懷疑,陳國公也放棄他這個太子了。
太子覺得脖子上懸了一把刀,要麼落下來將他的頭砍掉,要麼就是,他舉起刀,將阻擋他登上皇位的人砍了!
自被立為儲,他這個太子做的戰戰兢兢,縮手縮腳,父皇不滿意,朝臣不滿意,吳王、淩王一個個虎視眈眈。
母後被廢之後,他的處境更加艱難,被皇上訓斥成了尋常之事。
太子覺得,擺在眼前的就兩條路,一是趁著皇上還沒發出廢太子的聖旨,他還是東宮之主時放手一博。
二嘛,就是在東宮等死,最好的結果就是被圈禁高牆,圈到死。
他怎麼甘心等死!這麼多年的經營、努力,難道就這麼讓給淩王?
這個時候有人給太子添了一把火,正是禁軍黃統領,他一直都是保皇黨,從不參與黨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