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素監國時早朝一般是十一點左右開完,以前在長安上完早朝是不管飯的,自從遷都幽州之後,皇後娘娘自掏腰包。
建了外廚房,專門為上早朝的官員管一頓工作餐,一般來說,工作餐就沒有好吃的,皇宮的宮宴更是好看不好吃。
百官開始不當回事,想著有個熱湯熱茶熱點心的,墊上一口總比餓一上午的好。但吃過幾頓之後,大家發現這工作餐也太好吃了!
特彆是寒冬時節,每頓都有新鮮菜蔬和瓜果,在長安時冬天的綠菜是當賞賜賞給官員的,在幽州竟然能每頓都吃!
除了綠菜還有海鮮,農科院改良過的豬肉,一點也不騷,紅燒肉、燉排骨、粉蒸肉大冬天配米飯或饅頭都極香。
新鮮的羊肉或涮或烤,巨大的烤爐烤出皮焦肉嫩的烤鴨、燒鵝,十幾斤的大草魚片成魚片,和酸菜一燉,又開胃又鮮美……
很快官員們就吃工作餐上癮,聽說早朝下的早就不管飯,竟然有人故意拖延,哪怕皇後娘娘的事處理完了,他們也會以小組討論的方式留下來。
沈冬素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為了蹭工作餐故意加班的。
到不是百官嘴饞,而是這個時代的餐飲模式太過簡單,特彆是從長安來的官員,竟然有很多人還沒吃過炒菜!
長安早就有火鍋店,大酒樓也有炒菜。據說是一些清貧的禦史類的官員,從不下酒樓。
長安香料也不像幽州那麼豐富,海鮮更不用說,長安的海鮮都是乾貨,且因不擅烹飪,都不愛吃。
哪像幽州的海鮮,種類豐富,肉質肥美。
又聽說工作餐的菜譜是皇後娘娘親自擬定的,就連一些菜色也是娘娘教廚子做的,宮外的大酒樓都吃不到。
而餐後的點心就更豐盛了,廣受好評的蛋撻和蛋糕,布丁和奶茶,有些官員還會私藏,拿回家接孩子。
總之就是,在長安時大家都盼著早下朝,而到幽州之後,都盼著吃午飯。
所以上午沈冬素有很長時間來準備‘交接’的事,等把資料整理好,她又親自去安排午餐的菜色。
將淩墨蕭愛吃的菜都點上,晚餐再吃火鍋,否則中午吃太飽,下午會犯困。
大寶最愛的蛋卷和豆皮卷、魚丸湯,小寶最愛的嫩牛肉滑蛋、蝦球、紅豆沙湯圓也安排上。
淩墨蕭雖然隻在光州住了幾年,但光州冬天的特產燉臘肉必須來一道,這是阿爺特地送來的,說是自己養的肥豬,做臘肉更鮮美。
午餐安排好,父子三個手牽手回來了,一路上竟然還在討論,隻聽小寶問:
“那個胡子最白的爺爺說要彰顯我大國風範,善待高麗子民是什麼意思?”
淩墨蕭一點也不敷衍,很認真地給她解釋。
大寶偶爾也插兩句,他覺得自己跟母親一起上過早朝,妹妹第一次上早朝,有義務為妹妹解釋。
“你說的是禦史台的章大人,他們在討論高麗郡的後續安排,商量怎麼對待高麗百姓。”
淩墨蕭很是驚喜地拍拍大寶的小肩膀,一幅把他當小大人對待的模樣:
“說的好!沒想到大寶竟然聽懂了。”
大寶驕傲地挺直腰背:“本太子監國大半年,當然聽得懂群臣說什麼!”
淩墨蕭哈哈大笑,一把將他扛到肩膀上:“不愧是朕的兒子!以後為父遠征,國事大哥交給你們兄妹二人。”
沈冬素無語地笑道:“行了,一家人就彆互吹了。快,洗手吃飯。”
飯後,大寶和小寶下起飛行棋消食,冬素和淩墨蕭則去書房議事。
下午淩墨蕭還要去召重臣開小會,還有很多折子要批,哪怕他人在宮中,夫妻倆說話的時間也不多。
當然,要是晚上不做彆的,夫妻倆有多少話也能說儘了。
可惜他倆隻要挨到一起,身體就本能地想做點彆的……
淩墨蕭看著世界地圖,指著高麗那一塊,詳細跟她說目前那塊小島的情況。陳黎囤兵何處?新羅囤兵何處?
若滅新羅我們陸軍從哪裡進攻,海軍從哪裡包抄等等。
淩墨蕭的意思是,新羅不用打,隻要囤兵對峙,等滅了倭國,新羅自己都會投降。
新羅國君向來如此,很會審時度勢,隻要漢強,他立即就會俯首稱臣。
沈冬素也認同他的看法,不過她建議,哪怕新羅國君投降,我們也要將新羅徹底漢化,絕不給他們一點複國的機會。
總之而言,新羅壓根不是對手,目前主要是打倭國。兩人就倭國的情況聊了聊,且等淩墨蕭和兵部議出章程。
再心急也要到明年才能出兵,高麗雖然敗了,可還有不少準備複國的將領,徹底讓高麗平定,也需要兩年。
沈冬素一再說,不能急,我們這幾年的發展,比起過去幾十年發展的都快。
頻繁的戰事於國情不穩,她身有天責,背負天譴之說,真的隻是一句戲言,不必太過當真。
結果就是,她越是這麼強調,淩墨蕭越是當了真。
沈冬素實在沒辦法,隻好跟他約定,五年內滅倭國就好,真不用急成這樣。
並且,滅倭之戰她不要淩墨蕭禦駕親征,她實在不想再監國了,倭國也不像高麗,離大夏近,海上風險也小。
去倭國的風險大,雖然能從高麗這邊出兵,可倭國地盤更大,更難打。淩墨蕭一去,最少要兩年才能回來。
見淩墨蕭不為所動,她又換一個點來勸,也要給彆的將領一些機會。
陛下親征,打了勝仗功勞多在皇帝,海軍需要揚名,你也看到了,海外這麼大,我們的海軍總有一天要稱霸四海。
總不能所有的仗都由你去打吧?那還要那麼多將軍做什麼?得培養海軍將領,給將領立功的機會。
以皇後的名義勸完,她又以妻子的名義勸,大寶小寶大了,她管教不過來,特彆是大寶,男孩子還得由父親管教才好。
淩墨蕭很認真地考慮了半晌後道:“朕沒辦法立即回答你,好冬素,你容我再想想,反正對倭的戰事要到明春,到時候咱們再說好嗎?”
淩墨蕭堅持要自己去打倭國,當然不是為了戰功,他就是擔心滅倭不順,事關天譴,萬一對冬素有影響,他會悔恨一生。
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冬素怕兩人會吵架,便轉移話題,隨口提到陳星耀,說起他請奏要去北疆的事。
淩墨蕭眉一挑:“不必理他,朕已經將他派到基地去了。”
又很突然地問:“我聽說你生辰收到的禮物,都拿去拍賣了,卻留了陳星耀送的兩件,是何物這麼奇特?”
沈冬素愣了一下,總覺得他語氣怪怪的,可又想不出個緣由來。
牽起淩墨蕭到淨房,指著兩個矮架上的洗臉盆道:“諾,就是這個,你女兒非常喜歡,一個洗臉,一個洗腳。”
那盆看似普通的銅盆,但裡麵雕刻了花、鳥、魚、蟲,倒入清水,裡麵的雕刻仿佛活物一般,兩孩子洗手要玩上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