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這邊蔣氏才說要去淩府感謝名醫,床上的沈父竟然幽幽轉醒。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讓冬素去。”
蔣氏正喜極而泣,哭著跟他說這幾天家中的變故,突聞此言,不禁愣住:
“讓冬素去哪?”
正假裝幫沈父整理衣裳,實則是悄悄號脈的沈冬素,心裡正想著。
人即醒來還沒發燒,最難的關算是過了,脈相虛弱,接下來得食補。
突聞沈父之言,也疑惑地看向他。
沈父虛弱地喘了喘,彆有深意地看了眼沈冬素後說:
“昨夜即是冬素接待的名醫,那就讓冬素去淩府道謝。
再求一求那淩府管事,能不能,把十兩銀子還給他們,把你哥贖回來。”
蔣氏忙道:“對對對!省了李大夫的十兩銀子,咱把林鐘贖回來。
快去,換身乾淨衣裳,把你那頭發好好梳梳。
你一人帶銀子出門不安全,讓仲陽去喊你表哥同行……”
沈父打斷她:“沒事,冬素一個人能把銀子帶回來,那一個人帶出門也沒問題。
收拾收拾快去,淩府彆院有些路程,去晚上天黑前趕不回來。”
仲陽提出他陪行,沈母不同意,說他年紀小,不能出遠門。
沈父醒來說的第一件事,是讓沈冬素獨自去淩府。
第二件事則是,不許蔣氏再罵她是天煞命!
“姓馮的無情無義,擺明往冬素身上潑臟水,你身為她的娘,不說護著她,怎麼還跟外人一起罵她?
我出事遠在山郊礦上,跟冬素有什麼關係?
我再聽到誰罵我女兒是天煞命,就算隻有一條腿,我也拚著撕了他的嘴!”
蔣氏表情訕訕的,一時即委屈又愧疚,低聲道:
“我也是一時氣極了才罵她兩句,當家的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後,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沈冬素瞬間對這個便宜父親有了好感,當他的女兒,似乎很不錯。
隻是他的態度太過奇怪,憑原主軟弱無主見的性子,他怎麼會放心自己一人出門?
不過眼下沈冬素沒時間來跟他多聊,交待仲陽幾句煎藥和換藥的注意事項,就為去淩府做準備。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原主一共三身衣裙,兩身有打補丁的,一身是半舊的夏裙,現在穿出門鐵定凍感冒。
隻好換上另一身打補丁的衣裙,頭發隻拿頭繩係,她還真不會梳什麼發式,最後編兩根村姑麻花編。
這次換衣裳,也讓她全身察看了一下這具身體,雖然乾瘦,但發育的還挺好。
皮膚白,頭發烏黑,杏眼又大又水靈,沈冬素對這具身體很滿意。
既然滿意,就該快點完成原主的遺願。
蔣氏親眼看著她將包了三層的十裡銀子,收入懷中,再三叮囑著路上的注意事項,又肉痛地摸出兩文錢:
“家裡沒什麼吃食,你路上買兩個餅吃。就在路邊買,彆進鎮子,千萬當心拍花子和插手……”
“娘,你再說下去,姐晌午都走不了。”
不用沈冬素抱怨,仲陽替她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