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直假裝隱形人的沈大誌,突然衝過來抱住沈爺爺的腿,哭道:“爹,您不要我了嗎?”
他抱的很緊,也不再怕沈爺爺手中的棍子,一幅你怎麼打怎麼罵,我都不會讓你走的樣子。
沈爺爺長歎一聲道:“是你不要我的呀!車夫都把我送到你家門口了,你把老子攆走。”
沈大誌急道:“不是的爹,是娘說,她說是車夫訛錢,我們不給錢,車夫也會送你回來。”
沈冬素見沈爺爺目露不忍,扭頭對沈大誌道:
“阿爺的病還沒痊愈,大夫說了,要長年吃藥,每月抓藥就得二兩銀子。
二叔要是願意贍養阿爺,這個銀子咱倆家平攤?”
沈大誌瞬間放開沈爺爺的腿,抹著眼淚鼻涕道:“爹,大哥家蓋新宅子,住的舒坦,你還是在大哥家住吧!”
圍觀的村民有的正感動著呢,說著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父子哪有隔夜仇?
正要勸沈爺爺原諒沈大誌,忽聞沈大誌此言,村民們紛紛罵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孝子啊!為了一點銀錢,父親不願意管。出了事還把母親推出來頂鍋,這要是我兒子,直接打斷腿!
沈爺爺一腿將他踹翻,重重地啐了他一口,最後望了一眼他親手蓋的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冬素覺得經此一事,二房能安分一段時間,最起碼能安分到蓋好新房子。
回到牛棚都巳時了,平常這個時辰已經到淩府了。甲十八急的不得了,一再催促沈冬素:
“馬車夫早就等急了,再不出發甲統領要派人來問情況了。”
沈冬素匆匆跟沈爺爺說了一下情況,她要去大哥當差的淩府幫廚,明天就回來。
將家裡四個病號的藥交給蔣氏,熬藥時彆弄混了,若是搞不清楚,就等仲陽回來再熬。
小黑狗和大白鵝蹦蹦跳跳地,送她和甲十八到河堤上,小虎和小滿茫然又膽怯地看著兩人的背影。
孩子最敏感了,蔣氏不喜歡他們,沈爺爺和沈父不夠細心,給他們煮粥煮藥,洗頭擦藥,都是沈冬素在做。
如今沈冬素離開家,兩個孩子瞬間有種,再次被遺棄的感覺。
工人忙忙碌碌,蔣氏在廚房帶著幾個婦人煮工人飯,小虎緊緊地牽著妹妹,縮進小木屋的竹筐裡:
“彆再亂跑了,她不在家,亂跑會挨打的。”
小滿輕輕點頭,看向床上躺著的沈爺爺,頭一次從竹筐裡爬出來,主動爬到沈爺爺床頭,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孺慕之情。
再次啟程的沈冬素和甲十八,半路遇到一支淩府護衛,其中竟然有沈林鐘。
看到兩人的車騎,沈林鐘擔憂地下馬問道:“冬素,可是家裡出了事?甲統領讓我帶人回家看看。”
沈冬素笑著搖頭:“家裡很好,阿爺回來了。”
又問甲十八:“能讓我大哥回家一趟嗎?”
甲十八點頭:“你獨自回家,天黑點卯前歸營。”
沈林鐘大喜過望,沈冬素忙跳下馬車,把他拉到一邊,再次跟他對好口風,自己會醫術的事不能說,統一口徑,她去淩府是幫廚。
還有她之前落水的事,也是絕對不能說的!
近來沈父對她的態度很奇怪,應該說從沈父醒來,對她的態度都很奇怪。
萬一讓沈父知道,女兒曾經差點在河裡淹死,把現在的她當成水鬼附身怎麼辦?
之前她主要是防蔣氏,結果發現蔣氏更重利益。
嚴重懷疑,她隻要能幫沈家賺錢,能帶領沈家過上好日子,真是水鬼附身,蔣氏也會佯裝不知。
反而是沈父,看她的眼神總讓她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沈林鐘自然是滿口答應,對妹妹的要求,他雖不理解,但絕對照辦。
兄妹倆匆匆告彆,到了淩府之後,甲十八跟甲四打了個照麵,人就沒影了。
沈冬素估計他是去找人做獨輪車和四輪車,上一次的螺絲螺母,他硬是熬了一夜沒睡,給做出來了。
這回做的東西更麻煩,看他要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