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素不同意,她走後房間就鎖上,誰也不許進去。
晚上蔣氏一副慈母的表情,來到沈冬素房間,決定在她走之前問清楚。
“那個甲哥兒,你們還有往來嗎?”
沈冬素搖頭:“他去外地當差,斷了音信。”
蔣氏輕歎一聲,看來這個是沒譜了。便又問:“你覺得你大魚哥怎麼樣?”
“很好啊!勤快能乾,又孝順。
對了,大麥姐要在鎮上開個小吃店,我們說好了的。
她挑好店咱家出一半資金,到時候你彆推脫。”
蔣氏瞪她道:“你大姨母也跟我說好了,娘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見沈冬素不接話,蔣氏心裡就來火了,白天在牛棚,幾十人乾活,哪一個不奉承她。
偏偏這個女兒對她就跟討債的一樣!真是個孽障東西!
你當我想管你啊!要不是家裡留個老姑娘,影響你兄弟的財運,我和你爹也會被人笑話。
我恨不得讓你跟沈冬月一樣,到樹林裡的小木屋住著,再也彆見人!
蔣氏沒好氣地道:“你大姨母想親上加親,你怎麼說?”
“仲陽和大蓮的年紀還小,你們這麼著急做什麼?”
再說,表兄妹成親會影響後代的,作為醫生,她才不允許近親結婚呢!
蔣氏覺得她是故意的,嗓門不禁提高:“你裝什麼傻充什麼愣?
你要不在你大魚哥前挑撥,他那個憨娃會動你死心塌地?
你給個準話,願不願意嫁給你大魚哥?願意嫁年前把親事定了,年後成親。
不願意嫁,以後彆在他麵前晃蕩,一點當姑娘的規矩都沒有。
你大姨母還急著抱孫子,你彆誤了你大魚哥的好姻緣。”
沈冬素氣得臉色漲紅,雙目噴火,手腳發抖。沒了原主的影響,她對蔣氏那一絲微薄的母女情分,變得比紙還薄。
她死死咬著牙深呼吸,直到那股直衝腦門的怒火降下,她才一把拉著蔣氏的手到堂屋。
蔣氏又氣又怒:“你乾什麼?跟你娘動手啊?你個不孝女,敢打老娘,信不信我到官府告你不孝!”
動靜太大,沈爺爺和小滿小虎、仲陽、沈父全都急忙從屋裡出來。
直到沈冬素把蔣氏拉到堂屋才鬆手,蔣氏還在那叫喚:“啊!吃了熊心豹子膽,連娘也敢動手!”
仲陽忙道:“娘,姐姐就牽你一下,哪裡跟你動手了!你非吵得全村人來看笑話嗎?”
蔣氏這才訕訕地閉嘴,揉著手腕道:
“你們都瞧見了,這死丫頭翅膀硬嘍!跟著大人物當差,完全不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裡嘍!”
沈冬素覺得眼眶發熱,眼淚馬上就要滾出來。這是她自己的問題,一生氣就會哭,嚴重影響吵架,完全發揮不好。
她努力克製,不讓眼淚掉下來。
沉聲道:“你把你跟我說的話,當著我爹和我爺爺的麵再說一遍!”
蔣氏哼一聲道:“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就問問她對大魚怎麼看?她大姨母想親上加親。
我才問一句,她就惱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聽聽自己是什麼名聲!
你大姨母家是窮了點,可大魚配你還是配得得。”
瞧,話從她嘴裡一變,就成了沈冬素嫌棄大魚窮,才不同意這門親事。
沈冬素握緊拳頭道:“你說我成天在大魚哥麵前挑撥,不守當姑娘的規矩。
這天下哪個母親,像你這樣往自己女兒身上潑臟水的!
我什麼名聲?天煞掃把星嗎?
你要嫌棄大不了跟我斷絕母女關係,咱們這輩子都彆再見麵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嚇人,反正嚇到小滿一直往小虎身後躲,嚇得仲陽小心翼翼地過來牽起她冰冷的手:
“姐,你彆生氣。”
她看向沈父,用很認真的語氣道:“我的親事不用你們管!
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恕我無法遵守約定!”
這話隻有沈父聽懂她的意思,那是她和冬素的約定,她會好好當沈家的女兒,孝順父母,照顧兄長和弟弟。
可是如果蔣氏一而再地寒她的心,便是親生女兒,也會被逼走吧!
沈父眼眶晶瑩,點頭道:“好冬素,父親保證沒有下一次,你娘一時糊塗,你再原諒她一回。”
沈爺爺怒火中燒,拉冬素護到身後,罵蔣氏和沈父道:“天下也有你們這樣當父母的!
冬素才多大,一個親事把孩子逼成這樣!你們捫心自問,沒有冬素,咱家能有這好日子過嗎?
幾頓飽飯吃得忘了姓!這麼好的孩子,你們還不滿意!”
沈冬素沉聲道:“我就聽你們一句準話,我的親事,不用你們插手!”
沈父忙道:“好,我們不插手。”
蔣氏瞪大眼睛,覺得沈父瘋了,女兒的親事父母不管,難道讓她無媒苟且不成?
沈冬月那個現成的例子擺在那裡,還不能吸取教訓嗎?
她還想說什麼,就聽沈父怒視她道:“你給孩子說句話,以後再不許瞎管她的親事!”
蔣氏深吸兩口氣,我儘心儘力還成惡人了!
咬牙怒道:“好!我不管了!
你當姑子,當老姑娘,一輩子嫁不出去,我也不管了!”
沈爺爺牽冬素回房間:“好孩子,彆為這些事委屈自己,心裡不好受就哭出來。
哭出來睡一覺,明天就忘了,心裡彆存氣,存氣吃飯都不香。”
沈爺爺搬出炭盆,烤饃片給她吃,又煮紅糖蛋花湯讓她喝,又讓小虎打熱水給她洗臉。
小滿頭一回主動親近她,把自己的小手烤熱,給她暖耳朵,因為她耳朵凍得紅紅的。
在沈爺爺房間裡,沈冬素心裡的鬱氣漸漸平靜,她再次認定,這輩子跟蔣氏沒有母女緣。
這是最後一次,絕對不讓她再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這會沈冬素還不知道,這件事還沒結束,明天到淩王府,她將迎來第二次‘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