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木釵紅頭繩,換成了鑲紅寶石金釵。脖子上掛的鑲玉纓絡,裙角是紫玉禁步,手上戴的金玉手鐲,耳戴雙蝶花鈿明珠耳鐺。
眾人隻覺走進去的是小村姑,走出來的是仙姑神女。村民都看傻了眼,阿沅這一身衣飾,能換多少田地啊!
二姨母和二姨父、山山也換上羅家送的衣裳,一家人齊上馬車,送阿沅到江南。
時間太趕,並且二姨母和阿沅都堅信,回到羅家也能再回來做客,小盼考中秀才,一樣能去提親。
所以蔣氏沒想辦法通知冬素和林鐘,更是瞞莫修謹瞞的死死的。
幾家親戚來蔡家相送,阿沅和大麥持手相看,哭的不能自己。
大麥一點也不羨慕阿沅穿金戴銀,隻擔憂阿沅去羅家會不會遇到麻煩事?何時能再見到阿沅?
江南,好遠啊!她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同村許多女孩子連縣城都沒去過。
在這個嫁到鄰鎮就算遠嫁的年代,江南仿佛跟天邊一樣遠。
當阿沅由坐馬車改為坐船,回頭看去,光州城越來越遙遠,阿沅抱著二姨母又哭了起來。
在蔡家莊麻利爽快的二姨母,此刻也心中直打鼓,羅家的衣食住行、規矩禮節,都讓她心生羞愧。
哪怕是麵對羅家一個婆子,她都變得唯唯諾諾。
羅大人安排了禮儀嬤嬤教阿沅規矩,二姨母有時候偷偷去看,才知道大戶人家吃有吃的規矩,坐有坐的規矩。
阿沅聰明好學,但人家大小姐,都是從小就學的,而她卻從十七歲才開始學,不免縮手縮腳。
嬤嬤很嚴厲,二姨母在外麵看得眼眶發熱。
晚上悄悄跟二姨父說,不知道答應讓阿沅回家,到底是對還是錯?她以為阿沅會享福,但要吃的苦頭也多啊!
二姨父哼哼兩聲沒回應,因為他暈船,暈的七葷八素。山山也一樣,從來沒坐過船,沒想到坐船這麼嚇人。
就在阿沅駛向江南,駛向未知的未來之時。
沈冬素依舊在淩府彆院鬥智鬥勇,讓她鬱悶的是,經過上次香粉中毒事件,陳星矅不光沒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反而把她看的更緊了。
連著幾天,總有太醫來找她探討醫術。她直接道:“我小地方小醫師,沒看過幾本醫術,就是會做點藥膳。
再說,醫術怎麼探討?要不你弄兩個一模一樣的病人,咱倆各治一個,看哪個好得快?”
太醫一號:……告辭!
太醫二號,自帶醫書上門,念得比文言文還文言,念完問沈冬素有什麼看法?
沈冬素:“我識字不多,沒聽懂呢!要不您老多給我講講?對了,太醫院收徒嗎?
您覺得我能進太醫院嗎?我這輩子要是能去一趟京城,那就牛大了!你們太醫的月俸高嗎?
你們除了給皇宮裡的人看病,能出來開館嗎?我想去京城開醫館,你覺得憑我的醫術行不行?”
“沈大夫還是先看看醫書吧!”
“這拗口的東西誰看懂啊?咱們還是接著聊開醫館賺銀子的事吧!”
太醫二號:……不學無術,滿眼銅臭之輩!
太醫三號,自帶藥箱上門,然後上門就被沈冬素投喂一壺,據她說對身體極好的藥茶,她正準備給淩王喝,剛好太醫試嘗一下。
太醫三號試喝了一小杯,味道還不錯,就是沒喝出來用了那幾味藥材,連喝三杯之後,嗯,試出來了。
都是極度潤腸的藥材!我特娘的,你把這給病的快死的淩王喝,是嫌他死的太慢嗎?
據說當天太醫三號跑了無數趟茅廁,手裡的草紙沒斷過,從此拒絕單獨見沈冬素。
連著數位太醫都告訴陳星曜,那個小醫師根本沒啥醫術!說她是醫師都高看了她,她就是個廚子!
陳星曜:……說她是廚子也高看了她,她就會煮粥而已!
他派人天天看淩王的飲食,來淩王府小半個月了,淩王一日三頓吃的都是粥。
那為何那日從她房裡拿了點香粉,點燃後在場所有人都中了毒?七個太醫在場,竟然都沒發現那香粉有問題。
是巧合嗎?
陳星曜決定最後再試探一次,如果這個小醫師真沒問題,淩王確實病入膏肓,他就能啟程回京城了。
光州的日子是真難捱,又乾又冷,住處差,吃的差,連個暖房的丫鬟都沒有,整個淩王府就沒幾個年輕婢女,全是婦人。
他帶著皇後的命令而來,又不好進縣城招妓。心下決定,下回再有這樣的差事,一定要想法子推了。
這一試探陳星曜的計劃是,直接把這小醫師擄走關兩天,看看沒有她,淩王的情況會怎麼樣?
可以說,如果沒有淩王的提前預判,他這一招還真成功了!
淩王十二個時辰不吃藥,太醫一把脈就會發現問題。
可惜在上回他派人試探沈冬素有沒有功夫之後,淩王就猜測到,以陳星曜的多疑又蠢笨的性格。
試探不會這麼容易結束,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肯定會簡單粗暴地把人擄走。
淩府彆院都有他的暗衛,即使沈冬素被擄走,他很快把人找回來。
麻煩的是找回來後,陳星曜不離開,試探還會繼續。
沈冬素乾脆道:“如果他擄我,那就讓他把我關起來。
我提前把藥留給你,就是我不能時時把控你的情況,你要多受些罪。”
淩墨蕭詫異地看她一眼:“你應該擔憂應該是你要受罪了。”
沈冬素笑道:“他隻要不要我的命,關起來凍著餓著我都不怕。
不過,這算工傷吧?不在合同之內,您得給補償。”
淩王:……
財迷的思路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