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丁啟來拉米粉,如今除了二姨母的食肆,還有火鍋酒樓要用的米粉,都歸丁啟來拉。
蔣氏便將買下人的事托給了丁啟,他久在縣城跑,對伢行的事比蔣氏知道的多。
但在工人沒買回來之前,蔣氏還是麵臨缺人手的問題。就算缺人缺成這樣,她也堅決不要朱氏和王金花來乾活。
但是沈冬月她是能接受的,年輕人體力好,沈冬月悶在小木屋小半年,村民已經不再多討論她的事了。
蔣氏權衡了一下,親自去小木屋問沈冬月,願不願意來牛棚作坊乾活?
其實沈冬月在家紡棉線,一天賺的錢遠遠多於十文,但她太想有個正當理由離開小木屋。
她想找機會離開沈家村,一直鎖在小木屋明顯是不行的。
並且,她也想和大房改善關係,去牛棚乾活,每天還能看到沈爺爺和青牛。
她立即就答應了,很快丁啟就買了三個婢女送到沈家。五兩銀子一個,都是才及笄的姑娘。
蔣氏也沒搓磨她們,就是當工人用,每天下工後幫著煮煮飯洗洗衣裳,住在之前冬素住的小木屋裡。
沈家人對家裡突然多了三個年輕女孩,開始有些不適應,但都忙的很見麵機會少。
發現三個女孩子都是手腳勤快,又老實本分的農村姑娘。
都是因為家裡出了事,才不得不賣身為奴的,便接納了她們。
整個沈家人都處於一種風風火火的模式中,跟生機勃勃的春天一樣,他們也在為這個家努力著。
可以說,沈冬素遠去京城的事,雖然讓沈家人為離彆傷心了那麼一會,但他們很快被更多的事占去精神。
生活總得往前,並且現在沈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活一天比一天多,誰也沒空多去傷感。
除了吃飯時,飯桌上少了一個人,才會念叨幾句,冬素這會走到哪了?
沈冬素走到哪了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因為她和淩墨蕭一起畫的那張地圖,完全就是個擺飾!
出了光州縣,在宜州城境內還好,完全按照地圖的路線走。
並且每過一縣,還有縣令官員沿路拜訪。淩王病重,王妃又是個沒見過世麵的農女。
自然都沒法接見官員,這時的沈冬素,還處於旅遊的興奮期。
官道又寬又平整,大馬車上坐著也不顛簸,她和淩墨蕭一起看看書,賞賞春日美景。
吃吃點心喝喝茶,淩墨蕭總愛問她問題,事無巨細。
甚至問她童年在村子裡是怎麼過的?問她愛吃什麼?小時候跟林鐘仲陽玩什麼?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沒露破綻,還以為讓淩墨蕭發現,她是穿越的呢!
每當她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舊事時,淩墨蕭都一副聽的很認真,很感興趣的模樣。
走到行人少的郊野,淩墨蕭還許她出去騎一會胭脂,晚上宿在驛站,什麼都有人提前備好。
總之,在宜州境內的時候,沈冬素完全一副‘有錢人’旅遊的模樣,那是樣樣好,全程沒有半點不適。
但一出宜州境,那情況簡直是突變!
這天天才剛亮,她就被淩墨蕭搖醒,隨即遞給她一身勁裝:“換上這個。”
沈冬素開始還挺開心的:“今天咱們騎馬嗎?”
淩墨蕭怔了一下,最後點頭:“是的,騎馬。”
她穿上之後才發現,這是身男子的衣裳,她打扮的也不像貴公子,而是像小沈大夫。
淩墨蕭也一樣,普通的藍色棉布,像個行走江湖的鏢師或是商人。
除了兩人還有甲四,和一個長著儒雅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她聽到淩墨蕭喚這人龐先生。
淩墨蕭遞給她一個包袱,又道了句:“你再帶些必用品。”
她一愣,啥必用品?
“王爺,我們不坐馬車了嗎?”
淩墨蕭輕聲道:“是的,騎馬走,隻能帶極少的行李。”
她聞言便多帶了些碎銀子,畢竟出門在外,少了啥也不能少了錢。又裝了幾件小衣,和月事帶。
胭脂水粉之類的,是一樣沒裝。常用藥物也裝了一些,將包袱裝的滿滿的。
又去找甲四:“給我一把防身的匕首。”
甲四聞言詫異:“你怎知會有危險?”
“你們彆把我當傻子!這麼匆匆地改頭換麵趕路,必定是有危險。”
“我不會功夫,給把匕首我防身就行了。”
甲四便給了她把匕首,教她怎麼把匕首藏在靴子裡,怎麼最快的速度拔出來。
本來沈冬素是不怕的,被他教得有點提心吊膽了:“真的會有危險嗎?”
甲四:“……王妃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沈冬素:“嗬嗬,我會自己跑的。”
騎上胭脂的時候,她發現那輛豪華大馬車裡有兩個人影,其中一個男子穿著淩墨蕭的衣裳。
臉色青白,一副活不長的模樣。穿著她衣裳的女子,畏畏縮縮,滿臉懼怕。
她頓時心中不忍,問甲四:“他倆是我和王爺替身?你們從哪找來的?”
甲四一愣道:“王妃誤會了,這不是我們找來的人,而是王爺的親衛。”
“保護王爺王妃是他們的本職。”
沈冬素正想說,親衛裡也有這樣的小姑娘?正在這時,那滿臉害怕的小姑娘看到甲四。
瞬間神情一變,由一個膽小怯弱的姑娘,變得目光淩厲,一臉殺氣。拱手道:
“甲統領。”
這下沈冬素信了,這個氣質可是普通女子裝不出來的。
然後她還發現,這小姑娘的身高形態,還真跟她有幾分像,就是臉不像。
她沒上前跟這個小姑娘打招呼,暗暗祈禱,他倆能平安到京城。
很快,她跟著淩墨蕭和龐先生、甲四,還有莫修謹。
從官道上轉入山道,跟大部隊走了完全不相同的一條路線。
淩墨蕭道:“他們會走水路,我們一直走陸路,會比他們先一步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