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則和莫修謹去采些野菌子,彆人或許怕采到毒菌子,她可是大夫,絕不會認錯。
也沒多采,夠晚上燉雞就行了。又挖了些婆婆丁,一炒就是一盤青菜。
兩人還采了不少野果子,甜的生吃,酸的煮茶。
淩墨蕭見她恢複精神,自己的心情也大好,小丫頭一上午都不理睬他,總覺得心裡堵堵的。
龐先生見王爺的目光,就沒從小王妃身上移開過,笑意頗深地喝起茶來。
王爺王妃感情好,明年再生個小郡王,他們這些跟著王爺的老部下,就安心了。
甲四帶著兩隻山雞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一隻鴿子,取出密信遞給淩墨蕭。
“王爺,他們果然動手了。”
龐先生眼睛微眯,輕聲道:“意料之中的事,隻是沒想到他們這麼心急。”
“才出宜州幾天,就敢動手。”
淩墨蕭看了密信,將紙條丟進火堆裡燒了。
冷聲道:“隊伍到了八弟的封地,在那裡動手,正好嫁禍給八弟。”
“隻要本王死了,不管八弟怎麼辯解,父皇都會懲罰他。”
“那毒婦,想一箭雙雕,即殺了本王,又害八弟從此失去聖恩。”
龐先生問甲四:“情況如何?”
“咱們的人早有防備,王爺和王妃的替身,並未受傷。”
“刺客全部當場要麼被誅,要麼自儘,沒抓到活口。”
淩墨蕭冷聲道:“傳令回去,將本王遇刺之事,大肆宣揚。”
“他們不會停手,儘量抓活口,收集證據。”
甲四點頭應下,自去準備回信。
淩墨蕭轉身對龐先生道:“王妃膽小,此事,不要告訴她。”
龐先生笑著點頭,心中卻極詫異,小王妃瞧著,怎麼也不像是膽小的人啊!
背著蘑菇和婆婆丁回來的沈冬素,非常麻利地將那兩口山雞宰了,看著放出的雞血,可惜地道:
“工具不足,做不成雞血豆腐。”
龐先生看著她三下五除二地殺雞剖雞,那手法好像已經殺過成千上萬隻一樣。
想到他認識的小姑娘,彆說殺雞,踩死一隻蟲子,都嚇的臉白。
所以王爺,你確定你的小王妃膽子小?
沈冬素還真沒殺過千萬隻雞,但哪一個醫學生,沒解剖過幾百隻小動物啊!
她還殺過不少豬呢,因為豬的內臟跟人的最像,練習手術最合適。
就是大體老師,她也解剖過不少。
若龐先生知道,定會覺得膽小這個詞,用在王妃身上,就是個笑話。
下午的趕路,沈冬素再坐到淩墨蕭的馬背上,沒有一點尷尬和緊張。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早上的那個吻,好像讓兩人的關係進了一步。
再有肢體接觸,她已經不那麼緊張了。
她甚至直接靠在淩墨蕭懷裡,中途還因為太困,眯了一小會。
淩墨蕭見昨天還在他懷裡,緊張不已的小丫頭,今天就這般鬆弛緩和,不禁失笑。
不過看著懷裡跟小貓打瞌睡一樣的小丫頭,他心中又湧現一種彆樣的情緒。
真的很想搖醒她問一問,在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本王?
這天晚上,他們宿在了一個挺繁華的小縣城,跟昨晚食材匱乏不同,今晚的客棧什麼都有。
沈冬素大顯身手,花兩錢銀子買齊食材,蒸了一鍋米飯。
燉了一道香菇燉野雞,燜了羊肉蘿卜,蒸了芋頭扣肉,婆婆丁開水燙過之後加鹽和醋調味。
可惜沒有炒鍋,沒法炒幾道小菜,饒是如此,幾人還是吃的很滿足。
龐先生連連稱讚:“以往趕路,吃的都是茶水就乾糧。”
“有夫人在,便是就地取材,每餐也是珍饈美饌。夫人大才啊!”
沈冬素被誇的不好意思起來:“都是家常菜,先生謬讚了。”
這天晚上,沈冬素提前準備,跟小二要了一張貴妃榻,自己鋪好睡上去。
對淩墨蕭道:“今晚就不和王爺擠了,您快睡,晚安。”
說罷她蜷縮在貴妃榻上,蓋好被子沉沉睡去。
淩墨蕭眯著眼睛盯了她許久,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昨晚抱著本王睡一宿,今天就翻臉不認帳。
他默默地等著,也不知在等什麼,就是毫無睡意。
突然,熟睡的沈冬素在貴妃榻上一個翻身,裹著被子,眼看就要滾掉下來。
淩墨蕭終於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了!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飛身上前,一把將人接住,連人帶被子打橫抱到床上。
輕輕地放下,小丫頭竟然沒醒。
這個心大的丫頭,自從沈林鐘的賣身契還她之後,她就沒追求了一樣。
成天好吃好睡,毫無戒備之心。
將人摟進懷裡,淩墨蕭瞬間睡意來襲,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處,聞著她的發香,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是淩墨蕭先醒的,他猶豫了一會,為防小丫頭興師問罪,他決定把人抱回貴妃榻。
沒想到才抱到半路,懷裡的小人就睜開了眼睛。
“你乾什麼?”
沈冬素本還睡意朦朧,瞬間驚醒。
淩墨蕭麵不改色地將她往床上一放:“你滾掉地上,我怕你凍著。”
沈冬素見自己的衣裳還是昨天那一身,被子也是睡前蓋的。
想想自己的睡姿,那麼小的貴妃榻,確實會掉哈。
便信了他的話,尷尬笑道:“多謝。哪個,快穿衣裳吧,一會甲四又該喊門了。”
甲四確實來喊門,還帶了一封新的密信:“主子,您讓人查的消息,有眉目了。”
沈冬素本想借著洗漱悄悄離開,人家談王府正事,她就不要聽了。
淩墨蕭卻叫住了她:“你一起聽聽,是蔡沅的消息。”
沈冬素一個激靈,聲音都顫抖了:“阿沅姐,她怎麼了?”
甲四沉聲道:“她被羅家嫁給盧老國公做續弦,就在她入京之時,盧老國公病重。”
“盧家人堅持娶她進門衝喜,拜堂當日,盧老國公沒了。”
“她被盧家人送入祠堂,為盧老國公守夫孝。”
哐當一聲響,正往房間給兩人送熱水的莫修謹,手中的熱水盆跌落。
他臉色雪白,身體發顫:“你說什麼?”
甲四言簡意駭地重複道:“你們的阿沅姐,成了盧老國公的續弦,現在,則成了新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