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素心一喜,如此,去薑府救小寶兒,就不怕會給淩墨蕭惹事了。
她猛地反應過來,薑府,怎麼會是薑府?不應該是柳府嗎?
她問月見,月見也是才回京城,對彆人的家事哪裡清楚。
幸好甲四剛剛抓藥的時候打探了下,他是不喜歡八卦的,但王妃送起,總要回答。
“威遠侯跟薑氏成親後就去了邊關,今年才奉旨回京,一去七年。”
“回來時帶回了一個妾,和兩子一女。他正在請旨,要將這妾室扶成平妻。”
“薑氏這個正妻,因隻生一個女兒,還是出生就帶有心疾,極難養活。”
“不得婆婆喜歡,全家都支持將那妾扶成平妻,如此那兩子一女便不是庶出而是嫡出。”
甲四也沒多說,短短幾句話,沈冬素便明白為何薑氏對威遠侯帶著恨意。
為何帶女兒回薑府,而不是去柳府。
月見氣憤地道:“一去幾年不歸家,薑氏到是想生兒子,跟誰生去?”
“什麼扶成平妻,這是要將薑氏母女掃地出門啊!”
“薑氏的娘家人呢?不管嗎?”
甲四道:
“薑氏的娘家並沒有爵位,她出身商賈,先祖是靠海商發家,後朝廷禁海,便成了江南巨富。”
“當年威遠侯府岌岌可危,急需銀錢,也無高門貴女願意嫁進柳府。”
“威遠侯便娶了薑氏,靠薑氏的嫁妝撐過去,順利得到軍權,遠赴邊關。”
“若非如此,威遠侯府隻怕已經無實權,隻有虛名了。”
“饒是如此,威遠侯和他母親,一直嫌薑氏是商賈出身,對她多有不滿。”
沈冬素聽的也是氣憤不已,沒想到這個威遠侯是如此絕情之人!
需要人家的銀錢助力,就娶進門。得到好處,又嫌棄人家的出身不好。
還光明正大地帶妾室和孩子進門,這一聽那婆婆肯定是知道內情的,估計全家都瞞著薑氏一人。
她在侯府叩心泣血,照顧一大家子。讓差點就成為末等爵的威遠侯府,重新站起來。
而威遠侯卻在邊關,另娶她人,還帶回來要扶成平妻,一點也不給薑氏臉麵,一點也不顧念體弱的寶兒。
沈冬素輕歎一聲,這年頭離婚可不容易,特彆是勳貴士族之家,和離難如登天。
除非有一個強勢的娘家,可薑家是商戶,再強也強不過勳貴。
薑氏再難,為了女兒,也得咽下這口惡氣。
她越發沒了找拍賣行的心情,隻是讓甲四從盧府所在的街區路過一下,她遠遠看一眼,那個關著阿沅姐囚籠的位置。
隨即出城回西山,一回到彆院,她就找淩墨蕭說這件事。
見她義憤填膺,為薑氏抱不平,淩墨蕭也不知如何安慰,隻默默地聽著。
心中卻記下,小丫頭對納妾娶平妻之事非常厭惡。
雖然他無此打算,但也要謹記,絕不能做出這樣的事讓小丫頭生厭。
待沈冬素問他:“我能跟薑氏說真實身份嗎?”
淩墨蕭輕笑道:“隻怕過了今夜,不用你說,她便知道你是誰了。”
沈冬素一愣:“怎麼可能?我沒露出任何破綻啊!”
淩墨蕭抬抬下巴,示意她看甲四:“本王的親兵統領,許多武將都認識。”
又示意她看手帕,今天出門穿的衣物,帶的東西,都是紀繡娘準備的。
這塊手帕的材質是內府專貢,皇族專用。
那薑氏心細如發,稍一打探必自沈冬素出自淩王府,但對她是王妃還是彆的身體,隻怕不確定。
沈冬素大急:“怎麼辦?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皇上讓您在西山養病,萬一太子他們知道了怎麼?”
可看著一個小姑娘即將死在她麵前,她也不能不救啊!
淩墨蕭輕輕揉著她的小腦袋,安撫道:“無事!我們一進宮,太子和皇後就知道。”
“在京城,是沒有秘密的。”
她看向淩墨蕭的腿:“那你還要裝病嗎?”
淩墨蕭一噎,如果他說不用,小丫頭肯定會問,都不用裝病,還讓她天天在身邊做什麼?
如果他說用,又與剛才的話有悖。
幸好,他很快反應過來道:“假做真時真亦假,有些人麵前需要裝,有此人麵前不用裝。”
沈冬素似懂非懂,再一次真誠地問:“你確定我不會給你惹麻煩?”
淩墨蕭眼眸溫柔地看著她:“本王早就說過,你想做什麼都行。”
“在本王身邊,你可以做你自己!”
“冬素,你永遠不用擔心給我惹麻煩。”
突然一探身,貼著她耳朵輕柔地道:“做為夫君,為娘子處理麻煩事,天經地義。”
沈冬素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是真沒誌氣!
不管多少次,隻要他靠近,她好像條件反射一樣,臉紅心跳。
特彆是他喚自己‘冬素’的時候,那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來,好像是帶著一股魔力。
一股無形的電流,從那兩個字中射出,讓她從耳朵,到全身,都酥麻了。
她低頭道:“多謝王爺,那我明日便去給柳小姐醫治。”
說完趕緊轉身逃也似地跑了,跑到門外,她忍不住回頭。
隻見淩墨蕭站在原地,眼眸帶笑地看著她,他的衣袖被風吹起,如墨的長發未束,如嫡仙人一般。
可這樣一個人,剛才,在撩她?!
錯覺嗎?淩王殿下,最近有點不對勁呢!
為了讓自己平息下來,她跑去給寶兒備藥,為明天上門醫治做準備。
同時也跟紀繡娘詳細打聽薑氏和威遠侯的事,更多的則是打聽盧府的事。
她不敢再去找淩墨蕭談莫修謹,讓人去請龐先生,她一說龐先生便道:
“王妃放心,莫公子接近盧三公子一事,有老夫暗中相助,會很順利。”
她突然覺得小盼哥進盧府,不是哪麼簡單的,或者說目地不光是為了救阿沅姐。
這是她第六感告訴她的,自從原主留在身上的執念離開,她好像第六感變得更靈了。
她沒有委婉,而是直接問:“我表哥混進盧府,還有彆的目地嗎?”
龐先生讚許一笑:“果然瞞不過王妃。”
“不應該說是有彆的目地,最重要的當然是救蔡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