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些貴婦出門,還要自備馬桶?
紀繡娘笑道:“不一定用得上,隻是備不時之需。”
沈冬素問她:“如果我長居長安城,是不是正式出門坐客,都要帶這些東西?”
紀繡娘點頭歎道:“委屈王妃了,咱們才回長安,許多東西還沒置辦齊全。”
沈冬素:……就為這個,我也不能久居長安!太麻煩了!
這時,換好衣裳的淩墨蕭從內室出來,隻一眼,沈冬素就看呆了。
一身玄色長袍,用大團紅線繡的祥雲紋,頭戴紫金冠,腰佩玉環帶,腳上是鹿皮長靴。
當真是玉樹臨風,貴氣難掩。
那張建模一樣的完美的臉,此刻那雙狹長的鳳目溫柔地注視著她。
讓沈冬素心跳加速,臉頰發熱。
想到自己要站在他身邊,沈冬素還覺得自形慚愧,反而是驕傲。
雖然他隻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可還是開心不已。不得不說一句,我的夫君,太英俊了!
此刻淩墨蕭看她也是這種感覺,他是玄衣繡紅紋,她則是紅衣繡玄色的團花,誰說古代沒有情侶服!
這種配色,但凡氣質差一點,長的醜一點,是穿不出那種貴氣的。
沈冬素雖然不是衣架子,可她那張肆意明媚的臉,炯炯有神的眼睛。
跟京城貴女完全不同的氣度,站在淩墨蕭身邊一點也不遜色。
再配上頭上的紅寶石頭麵,讓沈冬素感覺,這一身打扮,彆說是參加一個壽宴。
就是參加宮宴,參加登基大典,都行!
紀繡娘連讚數聲:“王爺和王妃站在一起,當真是一對璧人!”
穿漂亮衣裳當然高興,但是坐馬車就麻煩了。不能動,得坐的直板板的。
一動頭上的首飾就亂晃,還會把衣裳給坐皺了。
幸好到陳府也不遠,否則沈冬素都準備在車上脫了外衣,待到時再穿。
此刻陳府門前那叫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就連附近的幾條街道兩旁,都站滿了看熱鬨的百姓。
每過一輛馬車,都有百姓道出府名,待淩王府的馬車經過。
百姓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人喊出:“這是淩王的車駕!”
百姓們頓時都翹首以盼,想一睹淩王現在的風采。
淩王殿下,到底是跟傳說中一樣,癱了廢了,還是,站起來了……
聽到百姓議論聲的沈冬素,決定滿足他們。
對淩墨蕭道:“皇上讓您在人前亮相,不如在百姓麵前亮更好。”
“咱們彆讓馬車進二門,直接在大門口下車。”
淩墨蕭看著她輕笑:“好!”
本王也想讓全城百姓看看,淩王妃的風采!
若是兩人在京城成親,巡城的時候,百姓早早就目睹了淩王妃。
也不會讓皇後在城中亂傳,我的小丫頭醜若無鹽女。
委屈小丫頭了,本王便讓你們瞧瞧,你們口中的無鹽女,到底長什麼樣!
馬車到了陳府,哪怕隔著車窗,沈冬素還是感覺到數道視線。
不用說,肯定所有賓客都想看他倆。
看淩墨蕭是不是癱了?是不是快要病死了?
看她這個不村姑,到底有多粗俗不堪!
陳府的車夫來引路,請馬車進二門。
淩王卻道:“不必!本王來拜壽,為視對老夫人的尊敬,便在大門下車。”
隨即,車門被甲四打開,擺好凳梯,在人前消失了三年的淩王殿下。
再一次參加長安宴會的淩王殿下,一步一步,矯健有力地,從豪華高大的馬車上下來。
當他穩穩落地,看著他行動正常,身姿如鬆。
圍觀的百姓都激動起來,遠遠地喊著:“淩王殿下!”
淩王沒癱沒殘呢!太好了!淩王殿下站起來了!
而勳貴官員之中,有人歡喜,淩王能站起來,去守幽州就更穩妥了!
自然也有人愁,淩王風姿依舊,太子與之一比,都要矮一頭。
並且,皇後百般打探,打探到的都是淩王病的快死了,如今再看,哪裡有一絲病容!
淩王竟然能瞞的這麼好!這背後自然是有高人指點,那個高人是誰?
想到皇上當朝說死在洛陽的不是淩王,淩王已經平安歸京。
百官心裡明清,皇上還是屬意淩王殿下啊!若沒有皇上在背後默許,淩王怎麼可能瞞過皇後!
而早早等在不遠處的閣樓的太子三人,則神色各不同。
太子妃神情淡定,但那緊咬的牙,熾熱的眼神,讓她貼身婢女明白,太子妃此刻有多激動。
淩王殿下站起來了,太子妃是真心替他高興啊!
而太子則是氣怒不已:“不可能!他不可能站起來的!他不可能康複的!”
那蠱毒,就是猛虎大象,也能生生折磨死。
淩墨蕭被折磨了三年,怎麼可能站起來?
母後,得儘快將這個消息告訴母後!那些蠱毒無用,得想彆的辦法殺他!
這個人不死,他就一日不得安生。
早知道就不聽母後的,說什麼不能那麼便宜地讓他死,要讓他受儘折磨,一點點地絕望而死!
現在好了,他絕不絕望本宮不知道,本宮是快要絕望了!
至於李林玉,則是麵色複雜,他竟然站起來了!
如果當初我沒有退婚,今日便是以淩王妃的身份來參加壽宴。
站在豐神俊朗的淩王身邊,而不是跟在太子和太子妃身後,以一個妾的身份來。
不,沒有回頭路,我不能表現出後悔的模樣,萬一太子發覺,我的努力就白廢了!
李林玉冷哼一聲:“站起來又怎麼樣?憑他,給殿下提鞋都不配!”
這話若是平常說,太子會喜的擁著她親吻,而今日,太子是一臉菜色,根本沒放在心上。
到是太子妃,猛地回頭,深深地看她一眼。
就在這時,下了馬車的淩王朝馬車門伸手,溫柔一笑:
“王妃慢些,本王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