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聽到是那首助眠神曲,蟲兒飛。
瞬間明白他的用意,心中一暖,隨著他的旋律輕輕地唱了起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
直到閉上眼睛浮現的不是太子的臉,而是一片飛舞著蝴蝶的花海,她,沉沉睡去。
翌日還很早,薑氏的婢女過來,說她家夫人已經去的了拍賣行。
沈冬素趕緊梳妝,不過她是以客人的身份去的,還兼職做托,在有些物品沒人出價時,她負責出價買下,不能冷場。
淩墨蕭輕聲問她:“你確定自己沒事嗎?還是在家休息,我去就好。”
沈冬素知道他說是昨天東宮的事,擔心那事嚇到自己,今日不便出門。
不禁笑道:“這算什麼?我又沒受傷。”
“當初馮文生推我下河,差點淹死。被哥哥救起來之後,我回家繼續燒火做飯。”
“放心,我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姑娘,便是沒像王爺您一樣,經曆了大風大浪。小風小浪還是經曆過的。”
“今天是拍賣行第一次開拍賣大會,我們馬上就要去幽州,要很久都無法參加拍賣會。”
“所以,這次拍賣會,我必須參加。”
正說話間,宮中內侍來了,她頭才梳了一半,淩墨蕭便讓她不用出來,不是正式下聖旨,隻是傳話,他去就行了。
她忐忑不安地等著淩墨蕭回來,生怕是皇上對昨天東宮的事生變,要罰淩墨蕭之類的。
沒想到淩墨蕭帶回來的是好消息:“拍賣行留一個包間,父皇處理了公事會過去一觀。”
沈冬素大喜,如果皇上來參加,再拍兩樣東西回宮,那拍賣行算是徹底在長安站穩腳了。
像是覺醒了某種血統一樣,現在皇帝皇後他們乾點啥事,沈冬素都能猜到其中的深意。
皇上來參加拍賣會,除了是對她的安撫,還有什麼原因呢?
是了,拍賣行明麵上的東家是薑氏,薑氏代表的是如柳府這樣末等的勳貴士族,不是太子黨,或者說因為地位太低,皇後和太子看不上的小士族。
也是薑氏娘家那些江南富商,同樣是受大士族欺壓,需要一個強勁的靠山的商人。
看來皇上已經知道拉攏哪些勢力來對付皇後代表的大士族,可惜,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後。
他們都把另一股勢力,最渺小,也最強大,人數多如星星之火一般的勢力。
那就是普通老百姓,士族和勳貴都看不上的農民。
卻不知,她所在的時代,這些大士族大門閥就是被一個農民領袖給滅的。
天街踏儘公卿骨,內庫燒成錦繡灰。
那個揮筆寫下‘衝天香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的黃巢,讓這片土地再難有士族、門閥存在。
既然你們都看不上百姓,那就把這股勢力讓給淩王殿下吧!
淩王在長安,猶如龍遊淺灘,待我們去了幽州,定能龍嘯九天!
沈冬素覺得在長安太鍛煉心眼子裡,瞧,就憑皇上傳一句,她就能想這麼多。
她派人將皇上要來的消息告訴薑氏,將一號包廂留住,裡麵的擺件再弄高雅一點。
等她和淩墨蕭進城的時候,長安城到了每天最堵的時候,而去拍賣行的那條路,更是堵的水泄不通。
她從窗戶看外麵堵住的馬車,發現不少勳貴士族的名牌,心一動,問淩墨蕭:
“父皇是白龍魚服出宮?還是儀仗出宮?”
淩墨蕭明白她在問什麼,目露讚許,小丫頭觀察事情,越來越細心了。
“是白龍魚服和幾位大臣出宮,但是,父皇的行蹤一向都不隱秘,早朝一過,隻怕滿朝文武都知道了。”
沈冬素聞言恨不得下車跑到拍賣行去做準備,如此,今天來的賓客比她和薑氏預想的多。
隻是貴婦貴女要多的多,隻怕長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
幸好,皇城衛的人趕了過來,堵車很快疏通。
還沒到拍賣行,離得甚遠,就見整條街張燈結彩,鑼鼓喧天,舞獅舞龍,拋撒利市……
吸引了無數百姓來圍觀,估計今天之後,滿城人討論的話題,該由盧府還犯了什麼事,變成奢華的拍賣會。
這能來參加拍賣會的人自然是高興,而不能來參加的,則是憤怒不已。
讓皇後詫異的是,皇上竟然邀請她一起去參加拍賣會。
皇後已經很久沒出過宮了,就算出宮也是去行宮,或是去祭祀,她回陳府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現在皇上邀請她是白龍魚服,像一對普通夫妻一樣,去新開的鋪子裡買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皇後開心得像個少女。她甚至都沒去想,皇上示好的深意。
立即讓人給她梳妝,又問那拍賣行是做什麼的?讓人多備些銀票帶上。
而東宮的太子正在砸東西,不光是因為他傷口痛得要死,還被皇上禁足。
這次禁足跟上次不同,上次禁足他依舊能接到外麵的消息。
而這一次,除了皇後的人給他傳些消息,他對外麵發生什麼事,一無所知。
今天可是拍賣行開張的日子,他早就答應帶李林玉過去,買幾樣好東西送給她。
結果他被禁足了!父皇太偏心了!沒懲罰淩墨蕭,隻禁了他的足!
還有一件讓太子氣怒的事,且不好與外人道哉。
那就是今晨起來,他那裡,竟然是軟趴趴的。
他叫來李林玉,用那雙珠唇和玉手,忙活了快一個時辰,他除了出了一身的汗,依舊,毫無反應!
李林玉安慰他,應該是手上的傷用藥的原因。但太子之前受過傷,也用過傷藥。
可從來沒發生這樣的事!
他想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冬素迷暈他的藥有問題。
他想找施姑姑問一問,結果施姑姑已經離開長安城了。
這事他又不好跟太醫說,萬一傳出太子不能人道,他隻有一女,沒有兒子,這太子之位就坐不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