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動作隻有蛇、蟲和搶人食物的猴子而已,這年頭的山林隨便衝出一隻猛虎、大熊的,正常的很。
隨便一條河道,飲馬的時候竄出一條鱷魚,也是常見。
蛇更不用說,大冬天明明要冬眠的,不知為何還是時常碰到,蛇羹都煮多少回了。
沈冬素正要讓甲四帶人去找找,就聽禁軍首領來請罪,去山林的小隊已經歸隊了。
然後送上一小筐野果,說是小隊在山林裡采的,還有彆的好東西,等吃飯的時候再給王妃送來。
沈冬素也沒懲罰那隻小隊,本來就是她先帶頭摘野菜的。
接過那筐野果一看,是民間叫羊大臉的一種小果子,比野樹莓還小。
長成桃心型,還不太熟,呈櫻桃色。這種果子有一個好聽的大名,叫相思果。
也不知為啥民間給它取個羊大臉的小名?比莫修謹小名叫小盼,還要好笑。
她嘗了一個,酸的擠眼睛,喂月見一個,月見也說酸倒牙。
看兩人的表情,其他人都不願意嘗試。大哥更是還沒吃就開始流口水。
沈冬素便交給月見,讓她加些紅糖熬成果漿,夾在白饃裡吃。
誰都沒把首領說的‘好東西’放在心上,冬素以為是挖到春筍,或是采到刺龍芽之類隻有山裡才有的野菜。
這邊煮著野菜粥,不一會禁軍營地飄來香味,那香味極濃鬱,空氣中都是鮮香。
月見嗅嗅鼻子,期待地問:“王妃,這是鮮筍湯的嗎?”
沈冬素搖頭:“不像,應該是菌子。”
前世關於菌子中毒的新聞看的太多了,導致她一聞到這個香味,第一反應不是要有好吃的蘑菇吃了。
而是,彆摘到毒菌子中!
正準備去看看,就聽禁軍那邊慌亂地喊道:“快,喊軍醫來!”
“請王妃來。”
“不能請王妃,會衝撞到王妃的!”
然後就是高一陣低一陣地喊叫聲,有人在唱山歌,有人在像猿猴一樣大叫,還有人跳舞……
沈冬素又焦急又無語,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真是摘到毒蘑菇了!
甲四和月見護著她,大哥和小盼哥跟在身後,一行人來到禁軍的營地。
單首領正急的指控,把中毒的人都給按住。
看到王妃過來,忙道:“王妃彆靠近,他們吃了蘑菇湯後,就發瘋了!”
一聽‘發瘋’,莫修謹露在圍巾下的半張臉,又白了幾分,看著那些又是唱又是跳的士兵,眼神極為凝重。
難道自己犯病時就是這樣?
沈冬素接過指揮權,先讓給中毒的人催吐,再讓把蘑菇拿來給她看。
是致幻類的毒菇,她連忙開一個解毒的方子,讓甲四去裝藥的那輛馬車上配齊。
一通忙碌,大半個時辰後這幾十個‘病人’才消停,個個有氣無力地躺著,說著胡話。
要麼指著某物尖叫,要麼對空氣作畫,哪叫囧況百出。
今天算是沒法趕路了,直接在山野紮營休整。
將士們開始擔心他們會中毒死掉,王妃醫治過之後,知道不會死人了。
大家又改成看熱鬨看笑話,模仿著毒發的人,唱山歌唱山歌,或是手舞足蹈,或是做各種怪狀。
還有人對那蘑菇好奇,討論著吃多少會中毒?
單首領隻覺丟臉丟大了,禁軍護送淩王妃的路上,因為太饞了吃野蘑菇,結果中毒發瘋!
這要傳出去,長安的同僚的笑死。
再一聽還有人想偷吃,氣得讓人把那些蘑菇挖坑埋了,還擔心馬會吃到,萬一馬發瘋那可不得了了。
整個隊伍,沒有看熱鬨的人包括,和淩王妃學解毒的隨軍軍醫。
像是在旁觀自己發瘋過程的莫修謹。
還有在打聽毒蘑菇是從哪裡采的甲四。
沈冬素無語地問甲四:
“你想嘗嘗?不用那麼麻煩,你是想唱歌還是想跳舞?我這裡有藥,喂你一劑,保你如願。”
甲四太陽穴的青筋跳了兩下,怎麼感覺王妃才是被這些瘋子傳染了?
“王妃,這些毒蘑菇曬乾之後,毒性還有嗎?”
沈冬素點頭道:“大部份毒性都在,小部分會沒毒了。”
甲四低聲道:“那這是不是能當武器用?”
沈冬素瞬間明白他的意思,笑道:
“甲統領果然厲害!普通人看到蘑菇想到的是吃,你想到的是毒!”
甲四:……你這是誇獎嗎?怎麼覺得是損我呢?
我沒在你家過年,對我有意見了?
沈冬素讓他戴上口罩和手套,再摘那些毒蘑菇。
幽州啥都缺,這食物要囤,武器也要囤嘛!
幸好那些士兵吃得不多,休息了一夜也能趕路,就是覺得羞愧難當,沒臉見人。
並且因為中毒是廚子隊伍,導致禁軍沒人做飯,跑來跟王府親衛營借廚子。
這個插曲能趕路進度影響不大,沈冬素想讓中毒的禁軍留在下個縣城休息,但單首領不讓。
說中這點毒根本不算什麼,要是這樣就被留下休息,還怎麼上戰場!
吃蘑菇中毒就夠丟人了,再被隊伍丟下休息,那這幾十人這輩子都會被人拿此事嘲諷。
因為毒蘑菇一事,接下來的行程雖然還會挖野菜,但沒人敢亂嘗亂吃了。
不認識的野菜都會問一問軍醫,轉眼到了二月底,那野菜野果如井噴式爆發。
每路過一座山一條河,都能挖到很多野菜,打到野兔野雞,捕到魚都是尋常。
期間還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遇到幾個衙役帶著一幫青壯進山打狼,說有一支狼群下山擾民。
吃了不少牲口,還叼走了一個孩子。
竟然吃人了!那就絕不能放過。
開始這支隊伍還想拒絕他們的幫忙,因為沒搞清楚身份,怕這些士兵借機要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