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人,你會信她示弱投降?
可惜那個漢人探子被韃子主將打傷沒追上來,所以沒人提醒這個主將。
他自己看到的,隻是一個被逼入絕境的絕色佳人,還是淩王的女人,連馬都放走了,能有什麼威脅?
放走馬兒,美人似乎很是傷感,看著馬的方向,不斷試淚。
冰冷的雨水打得美人不時發抖,真是雨打梨花,怎麼都美啊!
韃子主將看得都心生憐意,想上前將自己厚重的外袍披到她身上。
直到一個小兵提醒:“將軍,還是快快將她擄走,萬一夏兵追來……”
韃子主將這才下馬,欲上前去。
卻被美人製止:“你彆過來!”
韃子主將倒是聽話,還真停下腳步,笑道:“那美人你自己走過來,放心,本將軍不會傷害你。”
沈冬素心裡狂罵,老娘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誰在這跟你演戲啊!
沒錯,沈冬素放走小紅馬,擱雨地裡表演‘美人傷感’,就是為了等小紅馬把援軍引過來。
當然,這幾率同樣很小,可她也要一試啊!
她雖不怕死,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總要試過所有方法之後,再走最後一步。
她慢慢地往韃子主將身邊走,走了兩步,腳下不穩,哎喲一聲跌倒在地上。
見那主將朝自己大步走來,她驚恐地大叫:“你彆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斷崖!”
第一次挺管用的,第二次就不行了。
那韃子主將一邊道:“等你這小腳走過來,天都黑了,還是本將軍抱你走得快!”
看來小兵的提醒很有用,韃子主將隻想儘快帶這美人回營,而不是在這陌生的海邊盤踞。
沈冬素見演戲已沒用,袖中的匕首一滑,握在手中。
同時迷藥握在另一個手心,看著這主將大步朝自己走來。就在他走到跟前,俯身要抱沈冬素之時。
隻見美人左手一揮,一股藥味襲來,可憐雨水太大,迷藥沒揚起來,直接被衝淋消散。
這一點沈冬素考慮到了,哪怕是那一息之間的迷藥,也讓這韃子主將的眼神懵了一下。
就是這個機會!唯一的機會!
她沒選擇刺向心臟,因為韃子的衣裳太厚,憑她的力氣根本刺不穿。
同樣沒選擇喉嚨,比起韃子的身高,她太矮了,跳起來也不一定能刺破喉嚨。
再說,她跳起來就容易引起小兵們的注意,小兵一箭射來,她就白死了。
她選擇的是大腿內側的大動脈,隻要刺破,瞬間血流如注,幾十息就失血過多而亡。
就在她揮起一刀,刺向韃子主將的大腿內側時,才割破褲子,就被對方一把握住手腕。
那主將不怒反笑,一雙鷹眸充滿占有欲。
半蹲在她麵前,像戲弄一隻小兔子一樣道:
“淩王妃,你以為本將軍不知道,你是神醫嗎?”
“你以為本將軍不知道,馬能帶路嗎?”
“你當本將軍是毫無防備的蠢貨嗎?彆再做無謂的掙紮,乖乖跟我走!”
沈冬素當機立斷,手一鬆,匕首落下,左手接住,揮起一刀直刺他的喉嚨。
隻聽他冷哼一聲,頭一偏手一提,直接將沈冬素提了起來,一腳踢掉她手中的匕首,欲往肩膀上扛。
沈冬素眼一閉,這下是徹底沒招了,果然,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小計謀全無用武之地。
是她失算了,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做近身武器!跟月見習武!
她冷聲道:“你又當本王妃是誰?”
“漢家女兒,寧死也不被你這蠻人所俘!”
“休想拿我,威脅淩王!”
說完,她掙脫右手,飛快拔下頭上的發釵,一釵就往喉嚨處刺。
就在那發釵刺破皮肉之際,遠處傳來一聲急喚:
“冬素!”
那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一樣,又好像是她臨死前彌留之際聽到的幻音。
那麼不真實,卻又那麼讓人充滿希望。
那一瞬間,她的眼眶就酸了。
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外人麵前,是倔強的,堅強的。
可聽到至親一聲呼喚,堅強的外殼像龜裂的鎧甲一樣,瞬間碎掉,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
淩墨蕭,你來了!
就在這時,那韃子主將突然將她在空中轉了個圈,轉掉了她手中的發釵,同時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做盾。
一手圈住她的肩膀,一手為爪抓向她的喉嚨。
還是大意了!
這小娘們路上絕對留了彆的線索,否則單憑那小紅馬,不可能這麼快引來敵人!
沒錯,沈冬素被人稱神醫,自然不會身上隻帶一種迷藥。
彆的藥,她都當記號連布包一起丟下,即便被雨水衝涮,依舊能夠辨彆出來。
韃子主將吹了個口哨,他的坐騎飛奔而來。拉著沈冬素要上馬,沈冬素知道此時上馬,就真的被他擄走了。
她今天穿的是鹿皮靴子,鞋頭又堅又硬,她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到馬腿上。
那馬果然吃疼,一聲長嘶跑了。
韃子主將大怒:“你這小娘們還真狡猾!”
他再次吹哨,同時對小兵們下令:“上馬,撤!”
就在這時,一陣箭雨飛來,小兵們的哀嚎聲響起,竟然被射得七零八落。
更巧的是,一支箭剛好射中韃子主將的馬,那馬瘋一樣亂跑,任憑他口哨怎麼吹都不帶回頭的。
沈冬素看得真心爽!
反轉了吧!你剛才就是這麼殺我的親衛,現在援軍來了,該你的人受死了!
同時,淩墨蕭的白馬最先衝出,如從天而降一般,穿過雨簾,來到她麵前。
“冬素!”
沈冬素高聲回應:“我沒事……呃……”
因為脖子上的手用力一捏,她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同時,那韃子主將雙目猩紅,自己本來是為了戲耍一下小美人,才一路追到這裡來。
沒想到耽誤太多時間,這本應該在幽州城的淩王竟然追來了。